對於有勇氣寫“罪己書”的臣工,皇上是不可以真的按照臣工自己的意思將他罷免的,不但不能罷免,還要予以肯定。

另外,皇上也對“罪己書”裡提到的賈珍父子和賈璉的行為口頭警告一番,此事就算是過去了。

往後就是再治罪,也不能拿這些來當罪證。

賈政的這招以退為進,看似六親不認將他們都告了一狀,實際上卻是變相的保護他們。

這次“罪己書”裡唯一沒有提及的,是賈珍和賈璉國孝辦親事。

國孝兩個字過於敏感,皇上都不見得認可,賈政更不可能自己上趕著去現眼。

往後如果賈珍他們在這上面真的栽了跟頭,那也只能算咎由自取。

畢竟他們偷娶的事情已經被人寫成了話本子,京城裡幾乎家喻戶曉,就連外地的書商都來和匯峰茶樓談合作了。

這還是聽門客相公們說的。

總之這些事情從分家後,就再也不會連累到賈政身上了,他也懶得去管。

管的話出力又不討好,還遭人嫌棄,何苦來哉。

“罪己書”的風波就這樣過去,忠順王心裡縱使再不甘,也對此無可奈何。

下朝之後王子騰便去了榮府,將朝堂上的反應告訴賈政,順便談論一下鳳姐兒與賈璉和離的事。

賈母也在跟前,聽到王子騰提起鳳姐兒,她是打心底裡心疼和難過。

她對王子騰道:“我聽說了這回事之後,當天便派人去接自己陪嫁莊子上的莊頭夫婦,只想等他們到來之後替我在外面辦事,將那尤二姐賺進府裡來,”

“我要磋磨她為鳳丫頭出氣,最後再一杯毒酒送走她拉倒。那莊頭夫婦最會製毒和磋磨人,我連人手和方法都找好了,沒想到……”

沒想到鳳姐兒突然告官,要與賈家徹底決裂,尤其是與賈璉徹底決裂,所有人都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賈母想好的招數都還沒顧得上用,她都沒來得及為鳳姐兒出氣,鳳姐兒就直接不和賈璉糾纏了。

當機立斷,愛恨分明。

賈母心裡那個難過,鳳丫頭是真的下定決心不回頭了。

心裡那種割裂的預感終於變成現實,賈母欲哭無淚。

說起和離的事情,賈政一邊慚愧,一邊對王子騰道:“如今我們已經分家,璉兒是大哥那邊的,我這個叔父不好做他的主,以免萬一弄不好,便會引來大哥的不滿,”

“所以這件事情你只能去和大哥談,再或者是等璉兒過幾天從平安州回來,和他談也行。不過我覺得以大哥的脾性,他應該會有許多話等著你,舅兄可要有點思想準備才是。”

王子騰聽罷,冷哼一聲,道:“我還會怕他?到這裡來和你和老太太談,是我王子騰尊重老太太,認她老人家是我的長輩,這可不代表我也認他賈赦當親戚,”

“我家鳳丫頭受的那些委屈我還沒找他們算賬呢,想在我面前耍態度,那是他沒認清自己幾斤幾兩,我王子騰豈會慣他那些毛病?”

“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和賈赦也談不著,那就等賈璉回來直接找齊賈氏族人,按鳳丫頭的意思清清楚楚和離吧。到時候誰要是敢出么蛾子,我第一個饒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