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對晴雯道:“你回去告訴林丫頭,替我準備一點讓人假孕的藥,我知道她肯定有,記得多準備些,我要用。”

晴雯見賈母只一會便開始運籌帷幄,也不敢問她要幹什麼,聽到她的吩咐只有連忙答應的份。

等到晴雯離開,賈政也跟琥珀一起回來了。

一進門,見到賈母臉色不好,賈政連忙上前行禮問安,“母親怎麼了?是不舒服嗎?”

賈母擺手,讓其他人都退下。

丫頭們趕緊出去,等到屋子裡只剩下賈母和賈政時,賈母突然臉色一沉,對著賈政厲聲喝道:“跪下。”

賈政心裡一緊,撲通一聲跪下了。

就聽賈母道:“我問你,前幾天寧府喪事,璉兒趁著幫珍哥辦事的空當,偷偷在外面娶了珍哥媳婦的妹子,這事你可知曉?”

賈政聞言,臉色都變了,大吃一驚道:“怎麼可能?兒子不知道啊。”

賈母道:“怎麼可能?哼,可不就是可能。敢情東府裡那幾個拿咱們母子當擺設呢,國孝家孝兩重忌,就敢慫恿璉兒犯如此大逆不道的錯,”

“這是要把咱們架在火上烤,還不讓咱們知道。黑心的東西,他們自己府裡一團烏糟,想連帶咱們也跟著說出去難聽嗎?”

“璉兒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每次在女色上管不住自己,鳳丫頭和平兒這麼好的人兒都拴不住他的腳,非得出去爭那些髒的臭的,”

“出去打聽打聽,誰不知道尤氏那兩個妹妹是什麼貨色。早就和珍哥有了首尾的東西,璉兒也不嫌惡心,也往自己屋子裡收,”

“收就收吧,當個小妾,往後能改了就算了。偏偏璉兒還被珍哥鼓動得不捨得拿她當小妾,而是在外面偷偷置了宅子,裡外裡都讓人直接喊她二奶奶了,”

“這是把鳳丫頭置於何地了?鳳丫頭還好好的活著呢,肚子裡還懷著孩子呢,璉兒就敢這麼糟踐她嗎?”

“都是那起子妖精挑唆的,再有個珍哥在一旁慫恿。璉兒這個色令智昏的東西,就敢做出停妻再娶的勾當來,”

“他們還當是自己做的有多嚴密呢,殊不知這事都被人寫成話本子了,最近在京裡傳得沸沸揚揚。我還當是別人家的熱鬧看,敢情看了半天,洋相出在咱們自己身上,”

“關鍵這事要是被有心人知道,拿來攻擊咱們,光是一個停妻再娶就夠治罪。要是再被人重點強調國孝家孝,我看你們爺幾個頭上的烏紗帽還能不能保得住?”

“你可別忘了甄家是怎麼倒臺的?那不也是從一件很小的事情發酵起來的嗎?前車之鑑才多少天,他們就膽大妄為到了如此地步,”

“真要是給府裡帶來甄家那樣的災禍,最多抄家砍頭。我活了這幾十年也夠本了,可憐我那些乖孫們,他們何其無辜?憑什麼都要跟著這孽障遭殃!”

賈母越說越氣,胸口上下起伏,說話的聲音都破了。

賈政連忙起來上前,為母親撫著背,既驚且怒,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鳳丫頭中毒了。”

賈政的手一頓。

賈母喘了一口氣,道:“尤氏送來一棵老野參,侍妾說野參的根鬚對體虛之人有益,我便著人送去給鳳丫頭。沒想到鳳丫頭煮水喝後便毒發,要不是玉丫頭正好在跟前給她用上藥,鳳丫頭鐵定一屍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