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接著道:“再派人去了解一下當鋪的底細,要悄悄的,查一下那是哪位大臣的鋪子。”

他懷疑,這是哪位和賈府有仇的大臣。再或者,這是忠順王的產業也說不定,畢竟忠順王是皇上的人,皇上要是想收拾誰家了,一般都是讓忠順王先出面。

但願不要是忠順王的,因為一旦是,就證明賈家被皇上盯上了。

賈政又一次冒出了冷汗。

賴大趕緊出去安排人了。

與此同時,薛姨媽那邊正在屋子裡摔東西,發了好大一通火。

她讓管家去查,是不是當鋪掌櫃真的偷偷扣下邢大舅的東西,這才害的她白白損失了一大筆銀子。

結果掌櫃說不是自己的事,他也莫名其妙。

覺得是賈赦和邢大舅合夥算計他們。

掌櫃和管家都是薛家多少年的老僕,對於他們的話,薛姨媽還是能相信的。

聽說外面的人將賈府的名聲傳得很難聽,薛姨媽的心裡多少算是解恨了一點。

但是離徹底看得開,還有一大段距離。

她便把憤恨的目光又對準了鳳姐兒和黛玉,追根究源,都是因為她們,才害的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將東西白白的還給了邢大舅,還賠償了一大筆銀子。

代價這麼大,只得到一個鳳姐兒病重的結果,好不甘心啊。

就在薛姨媽憤恨不平的時候,賴大安排了一名小廝已經和邢大舅喝上了。

酒酣耳熱之際,小廝就神神秘秘地對邢大舅道:“我有熟人在恆舒典,聽說大老爺丟失的那些東西就是你拿過去當掉的。”

說完,他就緊盯著邢大舅臉上的反應。

邢大舅開始的時候還有些猶抱琵琶半遮面,等到酒勁上來,腦子便開始不聽使喚,嘴巴也跟著吹起了牛皮。

“不是我說自己,就我姐夫那私庫,裡面的東西他自己都不一定能有我熟。”

說到這裡,邢大舅抿了一口小酒,左右看一眼,醉眼矇矓中感覺眼前的人影都晃得厲害。

他得意地壓低了嗓音,嘿嘿笑了兩聲道:“每當缺錢的時候,我就到裡面去搜羅一番,你們是不知道,他那裡面有許多華而不實的東西,拿到當鋪裡卻很值錢,我……”

一個酒嗝打出來,差點燻得小廝吐了。

邢大舅接著道:“我專門拿那些不常用的,這樣就不會被人發現。當鋪裡的夥計都知道我。咦?你說當鋪裡有熟人,是哪一個?說說名字,我肯定也認識。”

腦袋越來越暈了,一陣清醒一陣糊塗。

小廝殷勤地為他倒了一杯酒,陪著笑臉道:“大舅真是個能人,竟然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發了財,真是讓人佩服。”

邢大舅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伸出筷子夾起一口菜吃到嘴裡,嚼了好一會,才香噴噴地嚥了下去。

這才對小廝道:“就這麼跟你說吧,要說發財,誰也不及當鋪裡頭來錢快,就我認識那當鋪掌櫃,那荷包裡的銀票就沒少過一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