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使勁壓著怒火,厲聲對外面的小廝道:“去個人,把姓邢的給我叫過來。”

不是都不承認嗎?

那他就將所有人都叫到跟前,來個當面對質。

要是還覺得人不夠,他不介意將當鋪掌櫃一齊找來,當著當鋪掌櫃的面問問這些東西的來歷,看他們誰再敢在他的面前弄鬼。

偷東西剛偷到他的私庫裡來,真是向天借膽。

今天要是不砍掉姓邢的那雙賊手,他這個賈府大老爺就算是白活這麼大年紀了。

邢夫人心慌得厲害,跪得膝蓋都疼,卻也只能咬牙忍著。

她在賈赦面前根本就有面子可講,她自己心裡也很清楚這一點。

所以偶爾夜深人靜,她的心裡也很悲涼。

只不過那點悲涼轉瞬即逝,比起得到的那些銀子,老爺的情意在她眼裡就算是個屁。

同樣的,賈赦那裡也沒有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概念。

所以即便是嫡妻跪在門口被小廝們瞧見了,他也不覺得應該給她留點面子。

反而他覺得就應該這樣嚴厲,正好殺雞儆猴,讓大家都看看連當家夫人都罰跪了,看以後誰敢偷他的東西。

兩個本該最親密的人,就在正月初三的冬日暖陽裡,冷冰冰地相互嫌棄著對方。

而時間都過去了一個多時辰,派去找邢大舅的人還沒有回來。

按理說住的距離也不遠,平日裡大半個時辰就能一個來回。如今幾乎都要兩倍的時間了,鐵定是人沒找到,或者出了什麼差池。

誰都猜不到邢大舅去了哪裡。

他逃了。

剛逃沒多遠,就被兩個黑衣人打暈,戴上頭罩帶走了。

等到他醒過來睜開眼睛的時候,赫然發現自己被倒吊在房樑上,屋子裡冷得人直打哆嗦。

而從他倒著的視線裡,能看見面前坐著兩個壯漢。

壯漢蒙著臉,雙手抱胸,不苟言笑,看上去凶神惡煞一般。

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凍得,他哆嗦地幾乎憋不住要尿了。

其中一個高大的壯漢道:“找你過來就是問你兩句話,只要你老老實實說實話,問完話就放了你,否則,定要給你好看。”

說完,隨手扔了手裡玩著的一顆石子出去,石子打在遠處的椅子上,竟然把椅背打出了一個洞。

好深厚的內力。

邢大舅終於憋不住,嚇尿了。

因為被倒吊著,可想而知那尿是往哪流的。

要不是冬天穿的多,被身上的衣物都吸收了過去,真不好說會不會流到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