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筠他們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卻沒承想竟然發現三皇子也回京了,這就是兒臣要向您說的第四件事情,”北靜王道:“三皇子回京了,咱們卻一點訊息都沒收到,”

“不知道他回來做什麼?是皇上讓他回來的?還是他自己?蕭首輔在中間扮演了什麼角色?這些統統不知道,”

“只是弘筠看見三皇子進京,以為他一路尾隨跟來,為了不打草驚蛇便又趕緊帶人離開了。“

說到這裡,他看了眼太上皇陰沉的臉色,小心地道:“父皇,您的計劃恐怕要提前了,不能真的等到年後再動身,兒臣擔心皇上狗急跳牆。”

他說這話不是空穴來風,眼看水底宮殿已經修葺完畢,皇上的動作比想象中要快得多。

太上皇的眼神不知道飄向了哪裡,看上去似乎是在回憶什麼,長長地嘆了口氣,道:“你知道皇上為什麼那麼恨孤?”

北靜王一愣,搖了搖頭。

是真的不知道,所以自己心裡一直很疑惑。

連皇位都傳給他了,怎麼還有那麼大的仇恨?

太上皇道:“當年有一種很稀有的素面輕薄白緞,這種緞子只有兩匹,孤自己留了一匹,另一匹賞給了德妃,“

“後來先太子犯了事,孤的人從太子府裡抄出他詛咒孤的魘勝之物,有一個扎滿針的小布人上寫了孤的生辰八字,做小布人用的材料就是素面白緞,”

“孤一看就知道是德妃宮中的東西,當時恨德妃慫恿先太子詛咒孤,禍害太子,一氣之下把她關到了天牢最地下的那一層,讓她永不見天日,”

“對外宣稱她得了急病未能搶救過來,是為了避免別人懷疑她為何突然不見了。說她的病有傳染性,也是為了避免有人去弔唁,”

“一年不到,她就在天牢裡死了,到死都再沒見過太陽。皇上應該是想為他的母妃報仇,想讓孤也嚐嚐永不見天日的滋味,所以建了那座水下宮殿,”

“他比孤的心還硬啊。孤好歹沒有把德妃的事情公之於眾,就是為了維護他的名聲,沒想到,當老子的為他籌謀生路,做兒子的卻恨不得老子去死。”

唉!

說完之後,太上皇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最近嘆氣的次數有點多,心裡堵了那麼多不痛快的事情,哪一樣都令他鬱結難舒。

“還有一件事情,”北靜王差點忘了告訴太上皇,“當初混進宮中刺殺您的那批刺客就是從糧行暗道進入的。”

“嗯,”太上皇點了一下頭,對北靜王道:“德妃死之前倒是說過一件事情,說她用伊貴人的父兄威脅伊貴人為她做事,卻沒說明是做什麼事,”

“想必那個時候冷宮暗道就已經開挖了,伊貴人甘心犯事進入冷宮,就是為了替德妃和皇上打掩護,這應該也是他們之間的一樁交易,”

“不然伊貴人的父兄不可能上升這麼快,他們都是些很平庸的人物,按理說沒那麼大的能力得到升遷,事出反常必有妖。“

“是。”北靜王站在太上皇身後,為他按摩著僵硬的肩頭。

“至於你說的三皇子回京,孤覺得皇上應該還不知道。若是皇上讓他回來的,他就不用躲著不見人了,”

“蕭首輔那裡應該是清楚的,在京城裡想要藏個皇子而一點動靜都沒有的,也只有蕭首輔能做到了,”

“至於他蕭首輔為什麼沒有來向孤稟報,孤覺得應該是和皇上有關。孤和皇上再如何在他們眼裡也是父子,他不敢到孤的面前來說皇上的不是,所以便連三皇子回京的事情也瞞著了。“

說到這裡,太上皇咦了一聲,道:“如此說來,孤還真想起來了,五皇子和皇后有好多天沒來給孤請安了。”

“李德昌。”

“臣在。”

“你去看一下皇后那裡發生什麼事了?有沒有人生病?尤其是五皇子。“太上皇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