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這才問眾鳥道:“我父親去世那一天,府裡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眾鳥楞了楞,歪著腦袋想了一下,搖頭道:“沒看見。”

黛玉想想,換了另外一種方式問道:“我父親去世之前,你們有沒有發現府裡有異常?不管是人還是事。”

眾鳥的神情也鄭重起來,仔細想了一下,還是都搖頭道:“沒發現。”

黛玉沉默了。

這麼說,父親的毒應該不是在府裡中的。

那就是在外面了。

只是父親隨身的藥丸怎麼會被人給調換了呢?而且還沒有人發現,誰又會神不知鬼不覺接觸到他的藥呢?

大黑見黛玉問完一句話以後一直低頭沉思,於是往前跳了兩步,對黛玉道:“主子是有什麼弄不明白的事嗎?需不需要我們做點什麼?”

做慣了任務的鳥,閒下來這麼長時間,覺得很不適應。

兄弟們都盼著主子再分派點事情做,誰都覺得自己是隻好鳥,都想找機會證明自己。

但凡是任務完成好的,都會在主子面前露臉,平日裡蟲子分的也多。

黛玉坐在桌子旁,盯著大黑髮了會呆。

她的腦子裡一團漿糊,以前的自以為是從父親走後蕩然無存,不管什麼事情她都願意去多想想再做,而不是單憑頭腦發熱,就去做了。

比如現在,大黑問需要它們做什麼,她還真被問住了。

父親中的是劇毒,又是在外面中的,她連點方向都沒有,怎麼能安排它們幫忙?

如果說眼下真需要它們探聽訊息的,倒是天天坐在前廳裡等著見她的那些林氏族人。

黛玉摸著大黑的羽毛,說道:“要不你給大家分派一下,讓它們去監視前廳裡的那些人。跟去他們居住的地方,聽聽他們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回來再告訴我。”

“好嘞。”大黑歡呼一聲,呼啦啦飛了出去,其他的鳥也都跟著飛了出去。

大黑道:“現在都跟我去前廳,各自認領一個目標去,認好了之後仔細監視,走到哪跟到哪。把聽到的看到的都彙報給我,做得好的有獎勵,明白嗎?”

“明白。”眾鳥異口同聲,洪亮地道。

呼呼啦啦,鳥兒們都飛走了。

黛玉又在屋子裡走了一會,便自己回去躺下了。

走一走才知道,鳳姐兒說的對,自己確實還很虛弱,只活動了這麼短時間都累,幸虧沒有到院子裡去逛。

其實她是想去看看野狼母子。

好久不見,聽說它們趕跑了晚間來偷東西的賊,立了大功。

想著想著,黛玉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許是和烏鴉說話的緣故,黛玉又做夢了。

夢見父親笑著摸她的頭髮,想說什麼但是還沒說,父親就吐了血,然後就是父親疼得捂著肚子的樣子……

黛玉猛地睜開眼睛,心慌的幾乎要跳出來,裹著被子,看著天藍色的錦帳,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些刻意不去回想的畫面,會在夢裡不經意的出現,深深刺痛著她的心。

一定要為父親報仇,她想著。

紫鵑過來,把紗帳攏起來掛在折枝梅花銀鉤上,看見她醒了,就道:“姑娘醒了,奴婢正要喊您起來洗把臉,一會該吃午飯了。”

黛玉將眼睛從紗帳挪開,落在紫鵑身上,爬起來道:“該吃午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