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黛玉想了想,道:"每天這個時辰,到配康堂找大夫,要麼我親自過來換藥,要麼我將藥配好送過來。”

配康堂是外祖母的店鋪,裡面的人黛玉都認識,剛才野狼咬人的時候黛玉看見配康堂掌櫃正在圍觀,此時胖子的人問起來,便也直接說了。

僕從還在猶豫,“我們去配康堂,萬一那邊不認怎麼辦?”

“說什麼呢你,”配康堂掌櫃不樂意了,“我是藥房掌櫃,這是我們家姑娘,她說讓你來你就來,瞎擔心什麼?”

“就是,”旁邊也有人幫腔:“人家說給一千兩銀子就給一千兩銀子,一點都沒耍賴,又豈會在診治上言而無信。”

僕從不敢說什麼了,擔心地看了眼主子的馬車,懇求道:“我家主子疼得受不了,姑娘行行好,能不能給點什麼藥減輕一下痛楚。”

黛玉從袖子裡摸出一包止痛藥,想了想,又拿出幾個小紙包,一起遞給僕從道:“上面都寫了用途,止痛藥現在就可以吃上。其他的每隔兩個時辰吃一次。另外還有一包是降燒用的,不發燒就不用吃,發燒就給他吃上,吃完如果還發燒,就到配康堂找大夫,他們會通知到我。”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僕從躬身離去。

黛玉上了馬車,招呼獵人跟在身後,馬車緩緩向前,黛玉聽得外面的動靜不太對,掀起窗簾一看,兵馬司的人竟然陪伴在馬車一旁,也一起向林府而去。

黛玉苦笑不得,知道他們是好意,但她不想讓這些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於是對騎馬走在窗側的年輕人道:“大人,我家離這裡挺遠,實在是不敢勞煩各位護送,不如大人就帶大家回去吧,我們自己走就行。”

年輕人神色一凜,很認真地道:“那怎麼行,我們不光是為姑娘的安危著想,更擔心野狼路上跑脫,會傷及無辜之人。我們跟上,直到親眼看著姑娘將野狼鎖好才行。如果姑娘鎖不好,我們還是要將野狼帶走銷燬的。”

瞧瞧他用的這個詞,銷燬,就好像在談論一件物品似的。

黛玉懶得搭理他,愛跟就跟吧,一會讓爹爹打發他就是。

籠子裡的野狼出人意料的安靜,跟隨的人見沒什麼熱鬧可看便都散去,黛玉聽見獵人和年輕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年輕人道:“以後再有這樣的野獸,不能再拉到城裡來,記住了嗎?”

獵人忙道:“小人再也不敢了,嚇死人了。”

接著,獵人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道:“大人有所不知,這野狼邪門的很,輕易不下山,聽說隔壁村子裡有一孤兒,經常上山陪小狼玩耍,老狼不但沒吃那孤兒,竟還經常捉野雞野兔給他。”

“哦?還有這種事?”年輕人來了興趣,問道。

“是啊,要不是家裡實在是窮得拿不出買藥的錢,小人是絕對不敢動它們的歪腦筋的。畢竟這麼有人情味的狼不多見,小人也捨不得殺它們,這樣的狼要是馴好了,看家護院可不是一般的好手。”

“狼還能看家護院?”年輕人好奇地問。

“能啊,”獵人道:“狗不就是從狼馴化來的嗎?再馴服一條有什麼稀奇。”

年輕人皺著眉頭,回過頭去看了看籠子裡的野狼,怎麼看都覺得不像是能聽話被馴服的主。

黛玉坐在馬車裡,聽著外面兩人的對話,心裡也不禁對野狼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