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夜闌拆線的日子。

黛玉的心情非常好,早早就準備好了一切。

父親已經能下地走動,只不過因為天氣寒冷,還不太愛出屋子。

而夜闌這邊也恢復良好,到底是練武的底子,兩天前就已經開始能吃能喝能溜達,要不是吩咐人管住他,聽說他都要吃一頭牛。

時辰一到,黛玉便收到黃毛鸚鵡傳遞的訊息:那個爺們又來了。

黛玉嗔怪地看了眼這貨,明明從小長在林府裡,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了一嘴的江湖話。天生的江湖鳥,適合混社會。

黛玉出門便熟稔地和夜滄打了聲招呼,然後鑽進車廂,一抬頭,北靜王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笑的像個奸臣似的,想幹嘛?”黛玉白了他一眼。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兩個人早就已經從最開始的假客氣,變成了今天的真不客氣。

她不知道的是,北靜王派了兩個暗衛保護她,這倆暗衛曾經和林如海的暗衛碰在一起,兩邊暗衛打得鼻青臉腫,到最後才發現原來他們保護的是同一個人。

林如海的暗衛把事情如實稟告給春伯,春伯聽說了暗衛描述的對方腰牌,心裡猜到了他們的身份,便自作主張解除了暗衛對姑娘的保護。

府裡的暗衛再好,能好得過大內出來的嗎?

至於王爺是怎麼和姑娘認識的,那還用猜嗎。

太上皇早就一封密信過來,把事情講的清清楚楚了。

這幾天姑娘鬼鬼祟祟出府,不就是給北靜王的人療傷嗎。

但是太上皇交代他們了,不許打擾林姑娘,就讓林姑娘認為所有人都不知道,只要她高興就好。

太上皇還說,過幾天要給他們個驚喜。

究竟是什麼驚喜,他們想破了腦袋都沒想出來。

此時黛玉進到車廂裡,看見笑眯眯的北靜王,便隨口調侃了他一句。

誰知北靜王今天不和她抬槓了,還用一副誠懇的表情看著她,看得黛玉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有事說事,別用那麼猥瑣的眼神看著我。”

什麼?猥瑣?

北靜王的表情終於撐不住了:“你會不會用詞?我這是猥瑣的表情嗎?”

本來不打算和她抬槓,畢竟拆線以後就不能天天和她見面了,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捨不得。

沒想到這丫頭……

黛玉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嗎?這不叫猥瑣,那什麼表情叫猥瑣。”

“這才是……”北靜王剛要做個表情給黛玉看看,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你這丫頭又要給我下套,我……”

咬牙切齒了半天,手都舉起來了,卻沒敢往黛玉身上落。

鬥鬥嘴皮子可以,真要是動手,總有點佔人便宜的嫌疑。

車外的夜滄和紫鵑聽到車廂裡的動靜,早已經見怪不怪。

這倆主子從熟悉了以後,幾乎天天鬥嘴,都快鬥成烏雞眼了,真是懶得管他們。

於是兩人一個甩著鞭子讓馬兒跑,一個吃著瓜子還不忘抓一把給旁邊人,快快樂樂地向郊外駛去。

天藍雲白,還沒有風,陽光暖洋洋地照過來,黛玉舒服地都快睡著了。

馬車被山石顛簸了一下,差點顛倒迷糊中的黛玉,北靜王趕緊伸出手扶住黛玉。

“謝謝。”黛玉抽出手,往座位裡側坐了坐。

跟這叫謙齋的鬥嘴純粹是打發時間,平日裡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