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一怔,這是怎麼了?

“當然信了,不信你還能信誰,天下還有比我們父女更近的血脈嗎?”

黛玉點點頭,對林如海說道:“只要父親相信我,我就不遮遮掩掩和父親說話了。”

林如海啞然失笑,這孩子,越說越玄乎了。

盯著林如海的眼睛,黛玉一字一句地道:“父親可知我去上山進香,遇到的刺客是什麼路子的人?”

“他們是江南鹽商和京都權貴勾結,特意派來加害父親的。”

聽了黛玉的話,林如海心裡倏然一驚,和春伯對視了一眼。

他剛剛收到一封密信,裡面關於刺客的來歷和女兒說的一模一樣。

這麼機密的事情,女兒怎麼會知道的如此明白?

林如海盯著黛玉,緩緩地道:“你是怎麼知道的?這話可不能亂說,你有實證嗎?。”

他在觀察黛玉的反應,黛玉同樣也在看他的表情。

尤其是剛才他和春伯對視的眼神,使黛玉確定了,父親心裡肯定已經對這個事情有了判斷。

她一下子想起來父親曾經說過,誰敢害我林如海的女兒,我定要將魑魅魍魎殺它個乾淨。

這句話猶在耳邊,黛玉對接下來的話講的便沒有負擔:“父親先別問我是從哪來得來的訊息,總之我和父親的心思是一樣的,都不允許任何人在我們父女倆面前弄鬼,”

“而現如今,跟前就有一個人需要父親定奪,此人便是杜姨娘。”

“杜姨娘?”林如海眯起眼睛,有點疑惑地念叨了一聲,道:“她怎麼了?”

黛玉站起身來,走到放了一碗藥的桌几前,端起那碗藥面對著林如海,對他說道:“她在您喝的藥里加了過量硃砂,所以您總是犯困想睡覺,還噁心,不愛吃飯,”

“您好好回想一下,這些症狀有沒有?”

想都不用想,林如海便點了點頭,而旁邊的春伯也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瞬間臉都白了。

他成天伺候林如海,比誰都清楚老爺的身體狀況。

從今年秋末老爺就經常噁心嘔吐,有時候還會出現短暫的失憶,真要是仔細推敲的話,噁心嘔吐大多出現在老爺在杜姨娘屋裡過夜之後。

當時還以為是老爺舊疾發作,現在聽姑娘這麼一說竟然還有這些貓膩,春伯的眸子陰沉下來。

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林如海的管家,誰也不知道他其實還有一個身份,是太上皇派給林如海的貼身護衛。

太上皇知道林如海在江南督導鹽務,會得罪各路人馬,不一定哪一天就會遭人暗算,因此從自己的護衛裡挑了他出來,命他貼身保護林如海。

儘管林如海乃一介文人,沒有武將那樣健壯的體魄,甚至還有心症,但是因為保養得宜,便不至於太孱弱。

只是隨著政務繁多,經常操勞過度加熬夜,心症越來越厲害,人便漸漸呈現出了頹勢。

按理說府裡用的都是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藥,再加上精心調理,他的病該好起來才是。

結果卻恰恰相反,病情不但不見好轉,還越發嚴重到自己起不了身的地步。

誰都沒往其他方面去想,都以為是心疾使人大限到了,這才送信給榮國府,讓黛玉趕緊回來見上一面。

做夢都想不到,害人的鬼原來就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