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初秋,大宋的秋日天朗氣清既有夏日熱的餘韻也有秋天的爽朗清涼,豔陽高照伴有微風是個踏青的好天氣。

“剛到初秋,怎麼孃親今日穿的這樣素雅?”

李清意兄妹二人清早就等在馬車旁,今日是初一,禮佛的日子,李夫人老早就約好了相熟的夫人們去白馬寺聽經,正好李青玄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撿了一條命,李夫人耳提面命非要他一同去寺裡還願,這才一大早準備了馬車往白馬寺的方向去。

“今日是去禮佛,又不是去爭奇鬥豔的,這樣很好。”李夫人輕輕挖了女兒一眼,又擔憂的看向衝他微笑的兒子,青玄自昏迷中醒過來已經月餘,太醫說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但自從他醒來之後,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般,沉默寡言心事重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只能藉著還願之便,帶他多出來走走,見見往日的朋友,也好多些鮮活氣。

李夫人上了為首的馬車,因為李青玄大病初癒,不易勞累,所以此次他也坐車出行,反倒是李清意一身瑰麗裙裝,胯下白馬高大俊美,跟在隊伍裡面頗為惹眼,李夫人糟心的閉上眼睛放下轎簾,乾脆眼不見為淨!

“他……身體不會有什麼損傷吧?”

李清意跟在哥哥馬車旁邊,隱約聽見裡面一聲詢問夾雜著嘆息,他指的是誰她當然知曉,那人死皮賴臉的很,若不是鴉青親自出手將人趕出李府,還不知道要待到什麼時候!

“他好得很,習武之人哪那麼容易受傷,即便是多次輸送內力身體有些虧空,皇宮大內那麼多奇珍異寶,好好將養,不用一個月就能補回來了,哥哥不必擔心。”

“我沒有擔心!”車中人急忙反駁道。

“好吧,沒有。”李清意揶揄的看了一眼車駕,就聽後方馬蹄聲漸近,宋元霆一身玄色長袍身後跟著一隊侍衛縱馬追了上來。

“前方可是丞相府的車駕嗎?”

李夫人聽聞後方有人問詢得身邊人通報是四皇子的行駕,趕忙下了車來,寒暄了幾句。

李青玄聽到宋元霆聲音的時候就僵著一張臉,側耳聽著外面說話的聲音,生怕那廝說了什麼出格的話來。考科舉的時候都沒如此緊張!

“誒,哥,宋元霆這麼主動,你就沒有什麼表示?”

李青玄臉色紅的發黑,聽到妹妹打趣,狠白了她一眼,“我與殿下點頭之交,妹妹休要胡言亂語!”

宋元霆得了李夫人授意同行,剛要上前打個招呼,就被那句“點頭之交”定在原地,瞥了一眼封閉的馬車自顧的跟在李清意身邊靠後的位置,恭敬行禮。

“皇嫂。”

李清意麵無表情瞅了四皇子一眼,這人真是煩,哪壺不開提哪壺,自回來之後她忙的腳不沾地,料理了哥哥的事情之後又被鴉青拉去接手詭刺堂,平日裡還要操練破陣營,為了自己方便,她乾脆將詭刺堂排得上號的殺手扔進了破陣營中,導致整個軍營怨聲載道唉聲嘆氣,吃飯睡覺喝水如廁,隨時有明刀暗箭,殺人遊戲沒有過多的規則,點到為止,“死亡”一次,罰跑校場十圈,一日未完成次日翻倍,這樣訓練幾天下來,詭刺堂的殺手們有了休假的樂趣,破陣營的將士們在每日“死亡”中飛快的提升著自己的能力。

而宋元瑾那邊因為發現了囚禁四皇子和李中丞的事情與尹觀有關,也順藤摸瓜將尹觀為官數載的大小事情查了個一乾二淨,連他少年時家裡為了供他讀書將他姐姐賣掉的事情都查了出來,湊巧的是尹觀的姐姐尹星正是雍王的那位外室,尹觀從那時起得雍王栽培,考了科舉入朝為官。他感念雍王知遇之恩,雍王也是用人不疑頗為信任尹觀,甚至連宋元越的真正身份是先皇私生子這樣的秘辛他也知曉,所以手握雍王財富的他第一個想到的繼承皇位的人選是宋元霆,而不是更容易說服的宋元越。

在朝廷的兵馬查抄尹觀的尚書府之前,尹觀府中已經人去樓空,禁軍們查詢半晌也沒有找到有價值的東西,看來雍王留給他的不光是財寶,恐怕還有些暗地裡的人手。正如當初死掉的那個老太監。

朝中大小事情頻出,他們二人都陀螺一樣轉個不停,已經好久沒有見面了,本來波瀾不驚的心境卻被“皇嫂”這兩個字炸的泛起漣漪,李清意百無聊賴的以匕首撐著馬鞍,雙手交疊壓在匕首上,又將自己的下巴抵在手上隨著追雪走動微晃著。

“宋元瑾在幹嘛?”

不過提及一個名字,李清意眼前突然閃過他一本正經端坐於御書房與自己說話的樣子,唇角翹起眼神也越發柔亮。

“嘖嘖嘖”宋元霆萬分嫌棄一般打馬繞到馬車另一邊,“不知道,他忙得很。”

此時宋元瑾正在薛先生的指引下入了白馬寺後山的舍利塔,這是他第二次來此處,借高僧們的舍利設局,遮掩先天命數,數月前蔣黥回返,說起北念國國師頗通推演算命之法,近些時日大宋動搖江山的大事都有北念在背後推波助瀾,為防止北念國做什麼手腳,薛先生讓蔣黥想辦法為陛下遮掩命盤,奈何蔣黥半路出家功力不夠,只得藉助佛塔舍利助其溝通天地,只是他手段確實有限,即便有高僧相助,遮掩天子命數的陣法也完成的坑坑巴巴。

宋元瑾無奈等在原地,透過塔上的視窗看出去,正看見那匹純白駿馬和馬上的佳人。

佛門重地,李清意下馬步行,她甚少出現在各式各樣的聚會上,偶一得見都是傾國傾城的模樣,此時鮮衣怒馬更是特別,一男子膽子大些上前幾步站在她前側,拱手說道:“李姑娘,上次在白馬寺承蒙姑娘搭救舍妹,一直沒有機會當面道謝,在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