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城主?”

短暫的會面,謝南義將晏江流和陸全請進議事堂,留其他人在外飲茶。李清意難以置信悄聲對著鴉青說道。

鴉青摩挲著杯子,想起剛才看到那人模樣,也是意外,蜃樓城城主正是黑市中的藍衣公子,剛才見到他們還親熱的打了招呼。

“他與陸全相交時也是如此形貌,現在應該五十多歲了。”鴉青推測道,聽說與親見畢竟不同,此時二人心中震撼難以言喻,只感嘆世間神奇。

“那什麼並蒂花再沒有了?”邙衝也是一臉受刺激的樣子不死心問道。

“那花只能保持容顏不老,不能返老還童!”左傾歡瞥了邙衝一眼,見他劍鞘上鑲滿了寶石十分嫌棄,劍柄上破山二字還鑲了金線十分顯眼,這彷彿冤大頭一樣的老人居然是凌國破山劍神?可惜了那天下聞名的破山劍!

“哼!”這後生十分不會說話,邙衝瞪了他一眼,話不投機乾脆閉目養神起來。

場面登時靜了下來,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突然議事廳門開,陸全站在門口,衝左傾歡喊道:“小歡,你來。”

左傾歡突然一陣恍惚,也記不清自己怎麼就多了一個這樣的名號!有多少年沒有人敢這樣叫他了,事情怎麼就朝著詭異的方向發展,拉都拉不回來!

果然餘光看到那女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這邊陸全還在催,“快來!”左傾歡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傳聞魔教教主喜怒無常殺人無數,看來傳言有誤。”鴉青搖頭輕笑,將剛才他的糾結模樣看了個清楚。

李清意心道,傳言還說神醫高冷難求、魈君寡言冷語,這都是誰傳的言?拉出去杖斃吧!

陸全他們談完,幾人抵不過城主盛情在府中用了一餐,其後分別,晏江流向鴉青他們辭行說道:“此次有勞二位從中牽線,經城主和陸神醫研究,覺得王妃症狀像是中了蠱,神醫願與我們二人往凌國一行,城主派蜃樓城的商船送我等由海路直接回凌國,故不能與二位同行了!”

李清意和鴉青對視一眼,鴉青拿出一枚令牌遞給晏江流道:“請攝政王收下此物,這是我詭刺堂閻王帖,無功不受祿,日後王爺若是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差人拿著令牌到詭刺堂找我。”

晏江流也不推辭,收下牌子慎重放進衣襟裡,拱手道:“我二人先行一步,保重。”

蜃樓城的商船下午駛離,李清意和鴉青還特意去送了送,左傾歡在船上垂眸看著岸上的人不知想些什麼,陸全突然出聲說道:“說起來你還不知道這丫頭是詭刺堂的人吧,你們兩人一個魔教一個殺手,還挺配的。”

配麼?他沒有理會陸全的話,這位可是宰相之女,宰相啊,當朝一品!左傾歡收回目光遙看海面,終究與我們這些人不同。

左傾歡自少時起就乖張偏執,寧肯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處事殺人全憑好惡,何時考慮過別人是否願意、是否甘心,但此時此刻,他心中想的居然是她嬌生慣養,定不會願意風餐露宿浪跡江湖,宰相門第,也絕不會接受一介武夫!

這念頭一閃而逝,左傾歡甚至來不及抓住堵在胸口的一股悶氣所為何來,鬱悶的情緒就已經消散在腥鹹的海風裡。

“什麼?”

魈君愣住原地,宋元瑾思慮再三,終於將李清意的身份透露給魈君,唯恐他再有勸自己養孌童之類的汙糟想法。

“陛下,你是說小一就是守青原、收容山關的那個李一將軍?”

“嗯,李丞相的長女,行二,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小白臉,把你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扔掉,明白麼!”

“等等等等,讓我捋捋,她是丞相的女兒,所以這麼多年佔著詭刺堂榜首的位置卻並不接任務,不是待價而沽而是身份不便?”

“詭刺堂?”

“對啊,異軍突起的一個殺手組織,現在跟咱們神風堂勢均力敵。蒼林國前太子的死就是他們乾的!哦,那個時候還不是詭刺堂,是前雍王宋承義的暗部,後來不知何故集體脫離王府變成了詭刺堂,和她在一起的人就是堂主鴉青。鴉青向我介紹她時說她是一號!”魈君豎起大拇指,強調了一下,“一號,殺手裡的這個!我說她如此神秘,神風堂都查不到蛛絲馬跡,原來她不是江湖中人!”

宋元瑾沉默,這小妮子混跡軍營、闖蕩江湖除了不願進宮可什麼都沒落下!

“陛下你不覺得堂堂宰相嫡女去當殺手很匪夷所思麼?”

“不覺得!”宋元瑾看人很準,與她接觸至今看得出她愛國是真,愛自由也是真。至於詭刺堂,他隱約覺得可能是與她之前說的師傅有關。

“……”魈君呆立半晌,又心思一轉,“不對啊,她既是將軍,長伴君側又武力高強,怎麼會沒有機會一親芳澤……”他下意識的嘀咕出聲,宋元瑾憤怒中多了一絲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