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陛下,太后懿旨,宣臣女進宮教授長樂郡主一些拳腳,臣女已進宮三日了。”

宋元瑾皺眉打量了一下面前人的裝扮,沒了說話的心思,留下了一句“即是授課,就好好呆在長樂的昭和宮。”便準備回乾元殿繼續批閱奏摺。

“陛下留步,小女,小女在御花園丟了個物件特來尋找,誰知夜晚寒涼,小女實在冷的走不動路,能否請陛下憐憫,賜小女一個溫暖的去處緩一緩再回昭和宮!”尚雲柔目光殷切,楚楚可憐,她抱著見不得人的心思等在此處,為了看起來纖細柔弱,特意穿的少了些,誰知陛下繞了好遠的路才走到御花園。早知道就不聽太后的話,晚些出來了!

宋元瑾臉色徹底暗了下來,將人丟給陳公公,自己回了寢宮。

前有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萬般推拒,後有母后妄自揣度亂點鴛鴦!哼,還特意點了武將家的女兒來宮中!看來這些日子流水一般的女子畫像送入乾元殿也有母后的功勞了,他竟不知皇家的畫師如此廢寢忘食,畫這些勞什子畫像來給他過目!

受了刺激的陛下接連幾日下了朝就呆在上書房,召丞相、六部尚書等眾位老臣商議,欲將宮中的眾位皇子封王,出宮建府,待到成年再分封出去,此事一經宣佈,在前朝和後宮都起了軒然大波,太后為了平息後宮怨憤焦頭爛額,再無暇插手皇帝身邊事,宋元瑾得知太后寢宮日日有人哭訴淡淡一笑道:“母后胸中有丘壑,處理這些許小事,消遣而已。”

太后聽聞陛下此言咬牙切齒道:“不孝子,為著一個外人頂撞我!”那個外人還是一個長相俊美的男子!太后捂著心口,奈何不得你,我還奈何不得李將軍嗎!

魯達回宮時已是又過了數天,入了宮門沒有半刻耽擱,直接去面見陛下,得陛下允准入內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雙手捧著包裹高舉頭頂,“回稟陛下,奴才剛從沛城回返,話已帶到,將軍特意叫住奴才,給陛下捎回了這個,說要面呈陛下,請陛下過目!”

宋元瑾端坐於榻上,等著陳公公將包袱放下,三下五除二開了木匣,裡面是一件金黃色甲衣,一個腰佩和一封信。

他嘴角的笑意散去,撿出了信,上面是五個大字:宋元瑾親啟,一如當初的“家書”,他直覺不好,展信看去,裡面寫了那件甲衣和腰佩是清繳土匪所得,念他文弱,送給他防身之用,又林林總總寫了路途遙遠要多歇一些時日,許久未回沛城水土不服身體不適,千般藉口,最後才寫了一行字:望陛下憫臣舟車勞頓,允准臣多休些時日,臣感激涕零,李一頓首。

魯達驚疑不定眼看陛下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竟將手中信件握在手中,撐著桌案低頭笑了起來,笑聲實在可怖,聽的人悲悲慼慼毛骨悚然,也顧不得討賞,跪在地上鵪鶉一般低著頭,顫聲呼道:“陛下息怒。”

宋元瑾笑夠了抬起頭來,眼中如一潭死水沒有波瀾,瞥了一眼地上跪著的人,沒有說話,陳公公見狀直接揪著魯達將他帶到殿外,隨手一指,道:“跪到那去。”

殿內恢復安靜,宋元瑾挑出鎖子甲看了一陣,又摩挲了一下腰佩,面無表情不知想些什麼,突然燭火一晃,龍三出現在他面前,單膝跪地道:“陛下,偷盤龍佩的人找到了。”

“哦?是何人?”

“是個江湖人,查到此人曾出入北念國的國師府,再查下去,線索便斷了。人已經抓到,現在京都大牢中。”

“北念?”他將腰佩隨手放在一邊,“倒是熱鬧,日前有人在大宋境內發現了凌國攝政王的行蹤可有後續?”

“有,晏江流入大宋境內,此間一直在趕路,觀其方向,似乎是要去異寶會,與之同行的是凌國第一劍客邙衝。”

“異寶會?”

“是,海上有一孤島名為海市,其上有城池名為蜃樓城,城中每年會舉辦一次異寶會,會上奇珍異獸不勝列舉,因入場需考教內力,故而參會的多是江湖人。”

“你曾去過?”宋元瑾頭次聽說如此盛會,不由起了興趣。

“海上兇險,屬下未曾去過,只是聽人說起。”

宋元瑾突然想到李清意反常說什麼“舟車勞頓,水土不服”求證道:“今年的異寶會何時開始?”

“卑職聽說是在六月中。”

哼,舟車勞頓?宋元瑾揮手遣退了龍三,將那枚古樸的腰佩系在玉竹旁邊,我倒要看看,將軍是怎麼個水土不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