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請離(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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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壇酒被毀了,整個山洞裡都是濃烈的酒氣,鴉青深深吸了幾口,臉上抽動的肌肉舒緩開來,毒蟲發作許久,僅僅吸入酒的香氣都能感覺毒蟲明顯的被壓制下來,他雖然臉色還是慘白但已不像初見時那樣緊繃。
李清意斜倚在臺階上,看著鴉青,上下打量了一番,調笑道:“看不出啊,哥哥還是個情種,那什麼靈雲公主就是你去蒼林國要辦的要事?”
鴉青也滑坐在地上,深呼一口氣不承認也不反駁,反倒是自嘲的笑了笑,自顧說了句:“我以前從不飲酒”
詭刺堂乾的是殺人的買賣,要想幹的長遠,自然不會允許自己飲酒誤事,可沒辦法,毒蟲兇猛,他遍尋江湖也找不到破解之法,只有烈酒可暫緩毒發也可麻醉毒蟲,讓自己少受些苦楚。
“我原以為你喝酒是因為驟然得知身世傷心不能自抑,不曾想是為了壓制毒性,什麼毒如此霸道?”
“不知,只知道是北念國國師手下的人,據說是來自無憂谷,其他的一概不知。”
“無憂谷?那地方不是與世隔絕,有人出世了?”提起無憂谷,李清意倒是不陌生,好歹她前世也算半個江湖人,無憂谷是個世外桃源般的所在,只聽誤入其中的幾人說起過,無憂谷中人容顏俊美,擅養花鳥,擅醫毒之術,再多就不肯透露,彷彿幾人心中有無形的禁制一般,更引人探究,只是有好事者找了幾年,也無一絲線索。
鴉青還是一句“不知”。
李清意對現在的情況頗感煩躁,撓了撓頭問道:“一問三不知,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能怎麼辦?我雖一介江湖人,也做不來賣國求榮的勾當,以為區區毒蟲就能讓我束手就擒甘為驅使,做夢!咳咳咳……”國師手下的幾人雖手段詭異,但他有心戒備,他們拿他也沒辦法,這次回總部也是因為知道即將毒發,準備跟以前一樣以酒為輔,生生熬過去,誰知他們竟能找到崖底來。
“唉,行了行了,別激動,我就是問問。”李清意用手示意他別動氣,難怪當初她在酒樓那晚搶戒指那般順利,恐怕鴉青近些年為了對付體內的毒蟲,功力折損了不少。
“我還沒問你,什麼時辰了,你怎麼會來這裡?”鴉青後知後覺的又看了看打碎的酒罈,“心情不好?跟宮裡那位吵架了?”
“嘁,怎麼我非要心情不好才能喝酒啊!而且跟他有什麼關係!”李清意避開跟鴉青的眼神接觸,故作輕鬆道。
鴉青拍了拍自己胸口,沒有理她的逞強,說道:“我是過來人,說吧,怎麼了?”
李清意乾脆躺在臺階上,雙手捂住眼睛,半晌才悶悶說道:“哥,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我也會心甘情願呆在宮裡,終日吟詩作對,畫畫繡花……”
鴉青抬手打斷她滿面愁容道:“我可能想象不到你繡花的樣子!”
她笑,胸膛震動了兩下沒有出聲,她當然會,正如她孃親說的,李家詩書傳家,她自小琴棋書畫、女紅針法、經史子集均得名家傳授,作為相府嫡女的一應本事,她該會的一個不落的學了,精通談不上,但拿來消磨時間足夠用了。
鴉青走到她仰倒的那級臺階上,拿開她的手說道:“山不就我,我來就山。”看她呆滯的樣子嫌棄道:“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你這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真是丟我的臉。”
李清意彷彿聽懂了又彷彿抓不到什麼重點,這種怔忡的狀態一直持續至回到府中,她下意識的閉眼感受了一下,龍十三還在,心中總算松泛了些。
皇宮大內
宋元瑾同樣十分萎靡,餘風進殿的時候看到就是自家陛下眼尾微紅,惺忪著眼看著杯中酒,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不由嘆了口氣,上前接過酒杯,輕聲勸道:“陛下,夜已深,早些歇息吧。”
醉酒的人將目光移到餘風身上,要笑不笑的牽動了一下嘴角,喃喃說道:“餘統領,你看,朕果然沒什麼福氣。”餘風一愣,突然想起當初李清意還在陛下身邊當侍衛時自己曾說過的話,登時心中一酸。
餘風自宋元瑾幼時起就在他身邊,對於先帝對他的冷漠和嚴苛再清楚不過,他不像別的皇子驕橫跋扈,在還是太子的時候就處事謹慎謙和,清心寡慾像廟裡的神像,強留重臣之女在身邊已是他做過的最出格的事情了,如今看來,許是二人出了什麼問題。
宋元瑾酒量不小,但飲了這許多酒已是醉意上湧,一會便睡著了,等殿中燭火熄滅,餘風退出殿外,拉過陳公公問道:“陛下今日怎麼了?”
陳公公眼觀鼻鼻觀心,靜立一旁,簡單扼要總結道:“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