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挽被她問的無語凝噎,是啊,小姐被廢那日,老爺跟夫人從未求情,似乎除了小姐,還有二小姐能讓文府振興起來。好像有小姐,還是沒有小姐,都不會少了什麼的。

青挽依稀記得,當小姐那日嫁給還是王爺時候的太子,文府上下都很高興,因為他們人人都知道,晉王紀北陌有朝一日必定成為太子。

“小姐…也許,也許太傅跟大夫人是有苦衷的呢,您自小就從三姨娘那裡抱來給大夫人撫養,跟二小姐都是嫡出,身份都是一樣的。你不要傷心了。”

“是,你說的對,我文殊蘭本來就是庶出,只是大夫人當時想養個女兒,才將我從姨娘的身邊抱去,後來她和父親又有了孩子,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從唯一的孩子,變成了多餘的。”文殊蘭自嘲道,命運還真是喜歡開玩笑,讓文殊蘭輸的徹徹底底。而這些事,文家只有那麼幾個老人知曉。就連同床共枕三年的太子紀北陌,都不知曉文殊蘭還有這樣的過往。

青挽卻安慰她道,“小姐,奴婢求您了,別這麼想,您不是多餘的。您被大夫人抱去撫養,不是您的錯,也不是三姨娘的錯。更不是,更不是……”

最後幾個字,她噎住了,因為這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如果都不是誰的錯,那麼她家小姐變成這樣,是咎由自取麼?也太不好了。“青挽,你從十歲便跟著我,沒想到,你比我想的好多了。”

文殊蘭嘴角扯著笑,“你說的很通透,我也明白,這一切不過是我咎由自取罷了。”她拿右手擋住視窗上的光,又自顧自地說,“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地失敗者,很活該。”

天牢外

文琇不顧自己懷有身孕,堅持讓紀明言帶她來天牢,說是要去見一許久未進一粒米飯的文殊蘭。她前幾日不來,是因為陛下的態度。也是有關於自己夫君的顏面。

“阿琇,再等會兒吧,外邊冷,先去馬車裡待著,如果阿姐願意見你,那就是最好的,若是不願意見,本王也是不知該怎麼辦了。”

文琇臉色一變,皺著眉說,“阿姐不會不見我的,我跟她自小的感情就很要好,我想,阿姐會見我的。殿下,我阿姐是世上頂好的人。”

“是是是,你阿姐是最好的人。”

剛才去問文殊蘭意見的獄卒回來了,臉上掛著一絲“不願意見”的神情出來,分別向文琇跟紀明言行禮,這才緩緩道來。

“秦王殿下,秦王妃。庶人不願意見二位,二位請回吧。”說吧,就要轉身離開,文琇臉上凝住那表情,不敢相信地問,“獄卒大哥,我阿姐連我也不見麼?你有沒有跟她說,她的妹妹文琇來見她啊?”

那獄卒搖搖頭,文琇的內心忽然一滯,阿姐連她也不願意見,到底是因為什麼啊。雖然不願意見,但文琇還是很感謝那名獄卒去跟文殊蘭講了。

“殿下,走吧。”

“啥?你是說紀北陌已經把文殊蘭給休了?而且是皇兄下旨將她廢了?”好意外啊,這是楚清沅怎麼也想不到的。那天的情況真的是大場面誒。文殊蘭被廢,那就代表紀北陌對她的感情,是假的嗎?難不成紀北陌依舊惦記著楚清沅麼?

嗐,有什麼好惦記的,楚清沅又不是人民幣,不過真的太意外了。“嗯?娘子很意外?但是為夫卻覺得此事一點也不意外,你可知那時文殊蘭還沒被廢,她故意裝瘋博得同情的事情?”

臥槽,這位文殊蘭小姐姐真可以,為了不被廢,居然還假裝瘋了,大跌眼鏡啊。“不知道,但是聽你說完,我又明白過來了。就是文殊蘭裝瘋這件事,是她陷害楊恬的掩護,如果她是正常的,根本無法陷害楊恬,也根本無法掩飾她沒懷孕的這件事。我說的對不對?”

求誇獎。這幾天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啊。“對,娘子都說對了。”君墨謙也不加掩飾地誇著她,順便捏了一把楚清沅臉上的肉。“哎呀,幹嘛捏我的臉啊,我又不是包子,而且也不好捏啊。”

“不是,就是覺得娘子這幅樣子,還挺可愛的,為夫就是一時沒忍住,所以……”

“你別開車,打住打住。”

“開車?娘子又想多了,為夫哪裡開車了?而且為夫也不知道開車是何意啊。”

好吧,跟他說這些簡直是對牛彈琴,這些詞不能再說了。“你這麼一說起文殊蘭被廢的那天,我忽然很想知道,那天你怎麼會這麼巧的帶我入宮,你自己還去了冷宮逛,而我要去找你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那些宮女的談話,還有太后說的那些亂七八糟,我聽不懂的話。王爺,你現在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君墨謙牽起她的手,細細觀察,二人共同坐著一張椅子,他看著她的臉說的,他的眼裡只有眼前的人。“娘子,那日並不是巧合,而是那日是本王算好的,要去跟母后談,提上日程,讓你與本王一同回封地。你可知有段時間,你是跟若棠在另外一處宮殿等了許久,後來你來了之後,母后的神色跟以往不同,眼神中都是擔憂之色,十分不捨你與本王。”

君墨謙這麼一說,楚清沅忽然被點醒,立刻明白了過來。“原來還有這事啊,那也可以當著我的面說,你幹嘛神神秘秘地跟母后談啊,難道我不算你們皇家的人?”

“算,自然是算的,但是本王更怕你不捨這京中的事物,不願意走。”君墨謙語氣溫和道,也讓楚清沅安心了不少。“雖然你是為我好,但我那天總覺得你跟變了個人似的,我心都慌了。”

“所以你才對本王有些不耐煩?嗯?”哈哈哈哈,對的嘞,你真聰明。

“哈哈這事跳過,我還有個事說。”

“娘子請說。”

楚清沅考慮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就是,我現在都不知道你的封地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