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長,說話須言之有據,貴派的徒兒,華家莊的嘍囉,其奈我何?老衲何苦行此不義?”

“方丈心裡自然有你得盤算,你想挑起仇殺,渾水摸魚,待到有利時機,登高一呼,稱雄武林!”

苦餘方丈聞言,臉色忽喜忽憂,繼而目露兇光,陰惻惻道:“天道長,口舌之爭豈是我習武之人所為,哼,不如鬥個生死,爭個雌雄!”

天河子一臉凜然正氣,緩緩抽出長劍,沉聲道:“如此咱們拼拼兵刃。”

苦餘方丈哈哈笑道:“悉聽尊便,不過老衲這雙肉掌使著最為便利,倒不是小瞧你。天道長,賜招吧!”

天河子將劍高高舉起,劍鋒似乎要刺破青天,突然暴喝一聲,人與劍拉成筆直的一條線,向天空高高躍起!

苦餘方丈見狀驚呼:“天一劍法!”

足尖一點,一團紅影也沖天而起!

但見天空之上,一青一紅,兩色身影忽來閃去,點點劍光四下迸濺,眨眼間二人交手了十餘招。

交手雖只一瞬,但已經分出勝負。

苦餘方丈身上兩處中劍,鮮血滲出,但傷勢並不重。

天河子道長落地時恰好倚在一株松樹上,若非如此,很可能跌倒在地。他的嘴角溢位一縷鮮血,顯見受了內傷。

東方昊看得真切,他知道天河子道長不僅受了內傷,而且真力損耗太巨,此刻已不堪一擊。

豈料苦餘方丈身形又起,一團紅影向天河子逼去!

天河子道長安然閉目,心道吾命休矣。

只聽“砰砰”兩聲巨響過後,林中突然變得死一般安靜,安靜得令人毛骨悚然。

天河子道長睜開眼睛時,卻見苦餘方丈呆立在地,目露驚疑恐懼之色。

另一邊是氣定神閒的少年東方昊。

眼前這一幕太過突兀,太過匪夷所思。

天河子簡直不敢相信,方才出掌的居然是這個少年公子!

苦餘方丈道:“你叫東方昊?”

“嗯,正是晚輩。”

“在開封,老衲曾替你祛毒。”

“不錯,所以晚輩方才只用了七成力道。”

此言一出,連天河子道長都覺得東方昊口氣未免託大,他此時功力已恢復了幾成,是以腳步沉實地走上前來。

苦餘方丈見此情景,立時醒悟,心道敵我力量對比已不利於自己,遂狂笑數聲,飄然而去。

天河子望著遠去的苦餘方丈,臉上不禁生出慚愧之意。長嘆一聲,方道:“多謝公子……”

他語氣痛苦已極,東方昊待要說什麼,那天河子道長青灰的身影已消失在另一個方向。

餘蛟讚道:“麻將兄真神功也,連苦餘方丈都落荒而逃了!”

綠竹拍掌附和道:“是呀公子,你才用了七成力道,那老和尚就……”

東方昊一擺手,道:“唔,其實論功力我與苦餘方丈仍有天壤之別,只不過我知道他的地獄神功的短處而已,實在是勝之不武。”

“什麼短處?”

“據玄穹大師所說,練地獄神功者全身經絡血脈便都逆行,所以我方才與他對掌呈頭下腳上姿勢,如此一來等於他自己發功,傷的也是自身了。”

餘蛟茅塞頓開。

綠竹又道:“那麼你說只用了七成力道是不是吹牛皮?”

東方昊笑道:“剛才我是攻其不備,苦餘方丈做夢也不會想到我會覷破他神功的短處,是以如傾力而為,他必無幸理。只是當初他幫我祛毒,我才留一條命,恩總是要報的。”

綠竹笑道:“正人君子,姑娘也救過你的命,你怎麼報答我?”

餘蛟插道:“以後嘛,恩有的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對不對?”

綠竹笑靨如花,揮起拳頭打在餘蛟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