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醫生見了這樣的患者,也禁不住抱怨道:“亨利先生,您是在給我安排畢業考試嗎,這可是全科醫生才能乾的活兒。”

亨利道:“您就當您是戰地醫生吧,我相信您能勝任。”

屋外,蘇公子滿腹狐疑,道:“西門公子,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不是夏先生嗎,他不是被執行槍決了嗎?”

白龍道:“借屍還魂,沒聽說過嗎,我們青白雙龍,就有這本事。”

蘇公子越發弄不明白了,道:“二位師叔就會開玩笑,我不想聽你們說,因為你們一說,就演繹成長篇小說了。還是勞駕西門公子透露一下這個機密吧。”

原來西門落停早就實施了這個絕密計劃。

他知道搭救華老大的途徑都被堵死了,只能孤注一擲,寄希望於最後一個環節,就是執行槍決的最後階段。

他安排白蘭接近巡捕房的布瓦利,因為布瓦利是巡捕房的巡長,還兼任行刑隊的隊長。

白蘭給了他一千兩銀子,雙方達成協議。行刑時在夏先生身上非要害處打一槍,然後驗屍埋掉;我們這邊提前找一具相似屍體,偷樑換柱,把夏先生救走。

整個事情只有白蘭知道,而青白雙龍是到了最後階段才知道的,至於亨利提前安排醫生,也並沒有說具體原因。

蘇公子到此才恍然大悟。

西門落停道:“從心在開始,他就是戴先生,因為夏先生已經伏法了。這一點要統一口徑,而且,戴先生只在幕後指揮,不要露面了。”

西門落停心裡有一個疑問,這個疑問只裝在自己心裡,沒有跟第二個人說過。那就是,法國工部局為什麼急著處死華老大。當然法國工部局的背後是天神會,他們在華老大身上最想得到的應該是羊皮圖,也就是說,在沒有得到羊皮圖之前,他們是不會處決他的。反過來推理,他們決定處死華老大,很可能已經得到了羊皮圖。

然而如此敏感的話題,怎麼好跟華老大提起呢。

所以,雖然華老大的身體已經漸漸恢復了,但西門落停還是小心翼翼地避開這個問題。

華老大也非等閒之輩,他知道西門落停最擔心的是什麼。他見左右沒人,遂道:“西門公子,你知道我已經是死過幾次的人了,不再擔心這條老命的長短。這次進了巡捕房,你知道我最後悔什麼嗎,就是覺得有一件事沒辦妥,死不瞑目。”

西門落停道:“吉人自有天相,這就說明,先生還有大展宏圖之日。”

華老大道:“你不用安慰我,僥倖的事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我現在就了了這件事,拜託你全權處理吧。”

華老大身體剛復原,說話久了還比較吃力。定了定神,續道:“我辦公室的書櫃裡,有一本《左氏春秋》,裡面夾著一張小卡片,那是匯通銀行保險櫃的存據,我那份羊皮圖就放在那裡。”

說到這裡,華老大伸出手,緊緊攥著西門落停的手,道:“拜託了。”

西門落停道:“謝謝你,如此信任我。”

華老大笑笑,道:“你用不著謝我,坦白說,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而是一份責任,更可能是一個大麻煩,甚至招來殺身之禍。現在想起來,覺得當年自己太愚蠢,與狼共舞,能有什麼好下場。幾十年來,血的教訓告訴我,與洋人合謀盜竊自家的寶貝,天下還有比這個更無恥的人嗎!唯一讓我感到一絲安慰的是,我保管的這份羊皮圖,還沒有落到他們的手裡。”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西門落停就打消了顧慮,道:“前輩,從邏輯上說,天神會對你手中的羊皮圖勢在必得,在沒有拿到羊皮圖之前,他們不可能將你處決。這一點讓人想不明白。”

華老大道:“我對此也感到困惑,一開始我堅信只要不交出羊皮圖,他們就拿我沒辦法。所以儘管對我用刑,我始終沒有招供。難道他們對羊皮圖失去興趣了,到現在我也沒搞明白。”

不管怎麼說,西門落停都不會相信,天神會輕易放棄那批藏在深山裡的文物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