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落停見她突然發火,不明所以,道:“什麼意思,你說明白。”

綠竹站起身,來回踱步,道:“是你逼我說的,我已經憋了太久了。好,好,今天就給你說個明白!”

“綠竹,你別激動,坐下說。我哪裡做得不對了,讓你產生了誤會,我會給你解釋。”

綠竹聞言,怒氣反而更大了,道:“事到如今,你還裝糊塗,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瞭解我的心嗎!我做了那麼多,甚至把命都交給你了,你仍然不為所動,對我不遠不近,不清不楚,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受夠了!”

西門落停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道:“所以你就求助那個風流寡婦,你的腦袋讓驢踢了!”

“是,你說的不錯,因為這個法國女人關心我,而且瞭解你在法國的風流韻事,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她還答應我得到你的心,我當然得試一試!”

面對這個既愚蠢又招人憐愛的女孩,西門落停心情很複雜。雖然對她因為單純而被人利用的情況很鬱悶,但還是沉下心來,緩和了口氣道:“你先別生氣,好好想想,你都跟她說了些什麼。”

“關於你的一切都說了,她說了解你的情況,就能對症下藥,好幫助我。有什麼不對嗎?”

“綠竹,你再仔細回憶一下,關於夏先生,你說過什麼嗎?”

綠竹一愕,道:“夏先生?不就是那個華老大嗎?”

西門落停很驚詫地看著綠竹,半天才道:“你怎麼知道他就是華老大?”

“是你說的呀。”

“我沒跟你說過呀。”

“唔,是這樣,那天我去找你,走到門口,就聽見你跟餘公子嘀嘀咕咕的,看你們聊得帶勁,就沒打擾你們轉身走了。當時聽見這麼一句,說夏先生其實就是華老大。”

西門落停的心一下就涼透了。心想禍從口出,隔牆有耳,誠不謬也。

西門落停搖搖頭,摔門走了。

綠竹一臉懵逼,她都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

卡西多從法租界工部局那裡傳過來訊息,一切都得到了證實。巡捕房已經知道了夏先生的真實身份,牽連到大同府天神會多名洋人被殺血案,華老大作為幕後指使的嫌犯,日前被單獨收押,不得保釋,不得探視,等待會審。

卡西多還探了探工部局上司的口風,至少眼下沒人敢為此人開口子,就算送再多的錢都沒用。

西門落停冷靜分析了當前的形勢。一是此案會不會牽連自己,就是說如果華老大供出自己知情,那麼可能涉嫌包庇罪;二是華老大會不會馬上處死?

最後他推測,華老大不會供出自己,那樣對他自己沒有一點好處;也不會馬上被處以極刑,因為他手裡還有羊皮圖。這是天神會夢寐以求的東西,在拿到羊皮圖之前,華老大應該還沒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