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同府,華家莊血洗天神會,發生這樣的極端事件,是西門落停他們來之前所沒有預料到的。

御林軍到處搜捕華家莊的人,風聲鶴唳,這些人如驚弓之鳥,他們肯定不敢輕易露頭了。如此一來,西門落停的守株待兔計劃,恐怕一時很難奏效。

餘蛟道:“上次來大同,趕上血洗華家莊,這次卻是華家莊血洗天神會,一報還一報,來得還真快。”

西門落停道:“神醫鬼二爺,就是那個時候鑽地道逃走的?”

餘蛟點點頭。

西門落停道:“現在看來,至少可以得出兩個結論。第一,華家莊跟天神會有不共戴天之仇;第二,華家莊並不像人們傳說的那樣苟延殘喘,相反,他們的反擊之勢當不可小視。近年來,華家莊表面上一片蕭條,但很可能是蟄伏在暗處,積蓄力量,等待時機。這次血洗天神會,就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

餘蛟道:“估計天神會也被他們矇蔽了,否則也不會吃這麼大的虧。”

西門落停拿出華家莊的族徽,仔細端詳片刻,遞給餘蛟。紅梅和綠竹圍上來一看,驚道:“純金的!”

餘蛟道:“一葉知秋,只看這個金牌,就能猜想到,華家莊當年在江湖上有多麼豪橫。”

西門落停道:“所以我想,這次行動如此乾淨利落,說明華家莊肯定尚有高人。截止到目前,我所見過的華家莊的人,似乎都沒這個統御之才。華秀才城府很深,但只限於出謀劃策;華二哥就甭提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華三哥還算有擔當,但武功平平,格局還是小了。”

餘蛟道:“照你的分析,華家莊幕後還有我們不曾知道的神秘人物?”

西門落停道:“邏輯上是這樣的。”

綠竹一拍手,道:“我知道了!”

紅梅道:“師妹,你知道什麼了,一驚一乍的。”

綠竹道:“上次在遮月山莊,華三哥想劫持我,他的目的是向西門公子討要華氏兵器譜。可見這個東西,是他朝思暮想得之而後快的。西門公子在此地一現身,他自然找上門來。豈不是姜太公釣魚嗎。”

西門落停道:“冰雪聰明。”

餘蛟笑道:“聰明就聰明嘛,何以加冰雪二字?”

紅梅道:“那還用說嗎,人家誇獎綠竹又純潔又聰明。”

餘蛟道:“你這是字典的解釋,西門公子應該另有一番深意。”

餘蛟賣關子,紅梅和綠竹都急得不行,同時道:“什麼深意?”

餘蛟乾咳了一聲,道:“人家西門公子和綠竹,是不是在冰天雪地浪漫偶遇的。”

兩個女孩恍然大悟,綠竹嗔道:“你這張嘴真壞,師姐,你得管管他。”

西門落停道:“望文生義,穿鑿附會。我知道文字獄是怎麼產生的了,你這人夠陰險。”

嬉笑過後,愁容立時回到了紅梅的臉上。她長嘆一口氣,道:“出師不利,眼下怎麼才能找見神醫鬼二爺呢?”

西門落停胸有成竹,道:“不妨事,只是遲一兩天而已。況且咱們手裡現在還多了一張牌,華二爺和老八。走,現在就去盤盤他。”

華二哥和老八還被捆在床上,有人開門進屋,他們才從昏睡中醒來。

頭天夜裡西門落停和餘蛟都戴著面罩,所以華二哥不知道他們的來路。今天一見面,華二哥喊道:“原來是你們二位,不是冤家不聚頭,真夠倒黴的,又落你們手裡了。開封府鴻運樓打麻將,那是個小小誤會,不至於記一輩子吧。我就納悶了,你們這算救我呢,還是害我呢!”

餘蛟道:“自然是救你呀,落在官府手裡,不出三天就斬首示眾了。這個時候,華家莊的人還有好兒嗎。”

老八插道:“你甭嚇唬人,那些臭當兵的不知道我們是華家莊的人。”

華二哥道:“老八,你別多嘴。話說回來,你們要是誠心救我,幹嘛捆得跟粽子似的,弄得我尿了兩次褲子了。”

眾人一看,兩人的褲子確實溼了一片。

紅梅和綠竹捏著鼻子躲出去了。

西門落停道:“你剛才說,官兵不知道你們的身份,那他們為什麼抓你呢。”

兩人對視了一眼,顯然都不好意思開口。

西門落停道:“既然要救你們,你們也得說明白呀。你們不會想繼續在這兒尿褲子吧。”

華二哥一揚脖子,道:“也不算什麼丟人,老子不在乎。是這樣,我們哥兒倆沒銀子花了,半夜裡摸進村子,想找個大戶人家動手。黑燈瞎火就翻進了一所大宅子,誰他媽知道卻是村公所,而且有一堆兵勇在值守。倒黴,這不等於自投羅網嗎。”

西門落停和餘蛟一聽,禁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