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昊疲憊不堪,微聲道:“多謝餘伯父……大恩不敢言……”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餘正堂哈哈一笑,道:“你既為蛟兒好友,咱們便是一家,謝恩云云豈非見外了。哎,慚愧得緊,餘某功力不濟,未將你體內之毒逼出來,只奏一時之效罷了。”

復對餘蛟道:“你且守著東方公子,為父去請天河子道長,也好想個計較。”

言罷出門去了。

待餘正堂和天河子道長轉來時,東方昊已坐起身來,想必是體內之毒暫告偃旗息鼓,面色與常人無異。

東方昊餘蛟二人趕忙施禮,那天河子道長雙臂微展,只一託,二人竟跪不下去。口中道:“不必多禮。”

隨手將東方昊腕脈輕按,目中精光微閃,卻道:“你是南宮南風的徒兒嗎?”

東方昊知道他是南宮南風的師父,遂也不加隱瞞,將南宮南風如何將真力盡數傳他,如何命喪他人之手,自己又如何得玄玉道長相助諸事一一說了。

其實天河子道長愛徒南宮南風遇害之事,他早經玄玉道長稟明瞭。至於南宮南風為何一意求死,為何將真力傳給東方昊,又為何不許同門兄弟尋仇等等卻並不瞭然。

天河子沉吟半晌,道:“我說嘛,你體內為何有我武當派的真力,卻原來如此。你是東方東風的公子?”

東方昊緩緩搖頭,滿臉疑惑之色。道:“晚輩自幼在東方家長大,近日才知道我本複姓西門,名落停……卻不知是真是假……”

餘正堂道:“你是西門西風的兒子?”

東方昊道:“焦天通便是這麼說的。”

天河子道:“順風耳焦天通麼?”

東方昊急切道:“正是他。天道長,餘伯父,你們識得我爹爹麼,他在哪裡?為何這許多年都不來尋我?”

二人沉默不語,神色凝重。

須臾,天河子道:“這些事慢慢說不遲,且先瞧瞧你體內之毒。”

待一查東方昊舌苔,苦笑道:“嗯,你只道服了我武當派的歸魂丹可去一時之痛,卻不知藥不對症徒增禍害。歸魂丹乃貧道所煉,藥力何等之威。然則中了冰蠶之毒服之,雖也不失強身健體之功,卻也因此培厚了蠶毒,無異雪上加霜。如此一來,便有孤山聖女的解藥,也未必能根除了。”

綠竹含淚道:“這便如何是好,竟無旁的醫治之策了麼?”

天河子道:“以高深武功祛毒,或可有效。然則冰蠶之毒乃酷寒之物,我武當派內功也是至陰至柔一脈,貧道祛毒恐適得其反,徒增其毒。以武學奧理推論,須以純陽至剛功力施為,方可將蠶毒逼出體外。而這位公子真力又非同泛泛之輩,尋常練家子決難勝任。而有此功力者,普天之下只有一人。”

餘正堂插口道:“便是少林寺苦餘方丈。”

天河子道:“正是。不過經此一番吐納,內力消耗頗多,卻不知苦餘方丈肯不肯。”

浪子餘蛟黑眸一亮,對父親和天河子道長附耳說出一番話來。

綠竹聽不見,急得抓耳撓腮。

只見天河子道長聽後微微一笑,道:“果然後生可畏,餘大俠有如此才貌雙全的公子,當真可喜可賀。好,咱們且試他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