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直接躬身行了一禮。

郭絨彷彿受到了驚嚇一般,急忙避開,隨即誠惶誠恐道:“殿下萬萬使不得,老臣不過是盡本分而已,怎敢擔此大禮!”

還真別說,自古以來都是臣子向君行禮,如今江永列作為太子給一個臣子行禮還是頭一遭。

難怪一旁的隨行官員和楊子軒一副見鬼的模樣盯著他看。

他們卻不知道,作為一個魂穿過來的現代人,江永列對尊卑有序的觀念還是比較淡薄看得開,可是這對封建制一樣的異世而言,實在是太另類了,一時間難以接受很正常。

江永列卻不知道,他的這個無心之舉在平安城百姓中一下子就傳開了,在這些百姓的眼中,太子殿下溫潤如玉絲毫沒有架子的形象瞬間變得親切起來,君子對下臣謙禮很快就成為了美談,也間接給江永列籠絡了一大片民心。

酒過三巡,帶著微微醉意,江永列在楊子軒的帶領下來到了劍朝軍軍營。

軍營並未駐紮在城內,而是在平安城右後方的平山上,距離城門也就十里,一旦平安城遭到攻擊,劍朝軍便可快速增援,同時還可以繞道敵方後面進行偷襲。

將大軍駐紮在這裡還有一個好處,進可攻退可守,進攻時可以根據地勢向山下衝擊,這殺傷力不可為不大。只要你沒有能力全殲劍朝軍,他們就可以快速退回平安城依城而守。

到了平山軍營,江永列發現居然沒有人來歡迎自己,該訓練的訓練,該幹嘛的幹嘛,不是他矯情,自己好歹也是個太子,馬上就要上任成為劍朝軍的主帥了,你好歹也要意思意思一下吧!

他不由疑惑地看向楊子軒。

楊子軒尷尬一笑,找了一個極為勉強的理由:“妖族正在和九幽大戰,大家擔心戰鬥會波及到這裡,便都去自己的崗位駐守去了,我這就派人把人叫回來,還請殿下先移步到校場。”

說完扭身走了。

江永列望著他的背影,面色一冷,這是要給他來一個下馬威?還是給他陽奉陰違?

不管是哪個他倒要看看這些人到底想耍什麼花招。

校場很大,所以不用人帶路他都能很快找到,站在校場的高臺上,四周都是營帳,密密麻麻的帳篷就建在狹長的山坳中,兩邊的山脊不高,大概只有三十多米;隱隱約約還能透過樹林看到裡面巡邏的將士身影。

過了有半個小時,才有零星的人影陸陸續續向校場這邊匯合,有說有笑的似乎是在討論妖族和九幽之間的大戰如何精彩。

好不容易等人到齊,大概有兩百人,且都是都尉以上的武將,在這些人的最前面則站著五個中郎將。

劍朝軍設主帥一名,副帥(大將軍)一名,中郎將五名。中郎將下面就是靠軍功爬上來的校尉,設若干名,校尉之下還有都尉和千夫長。

都尉是統轄兩千人至五千人的低階武將,下設千夫長、百夫長、什長和伍長。

千夫長,以一千人為單位作戰的高階軍官,下設百夫長、什長和伍長。

“從今日起,我劍朝軍由太子殿下接任主帥,大家都看清楚了,別到時候見了人還無動於衷,你們丟的可不止是我劍朝軍的臉,還有楚帥的臉,聽到了沒有?”

楊子軒的聲音很大,大到幾乎整個軍營都能聽得到,可是江永列卻高興不起來,他的這番話乍聽之下沒什麼毛病,可江永列很明顯感受到了排擠,赤裸裸的告訴大家他這個太子就是一個外人。

“是~我等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楚帥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們大夥都想他了。”

“是啊,眼看大戰在即,臨陣換帥這不是扯淡麼!”

稀稀拉拉的附和聲中夾雜著談笑風生。

過分啦!

左一個楚帥右一個楚帥,居然不把他這個新帥放在眼裡。

下馬威是吧,搞得誰不會似的。

倏地,龐大的威壓從江永列身上迅速擴散,威壓之下,“嘭嘭嘭...”整個校場上跪滿了人。

除了楊子軒呆愣在原地不敢動彈,江永列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這一眼令他汗毛炸裂,就像被一條毒蛇牢牢鎖住了一樣。

“怎怎麼可能?”

就他所知,整個劍朝軍中只有江總楚這個締造者的實力才達到了七重天,和他的境界不相上下,而在幾個皇子中也是實力最強,可眼下這是什麼情況?

江永列才不管他在想什麼,他慢慢拿出劍朝令道:“你們的楚帥只怕這輩子都回不來了,他勾結楊貴妃禍亂宮闈事情敗露已經被陛下發配去守皇陵了。而我,江永列,劍朝太子才是你們的新帥,劍朝令牌在此,大家都給本太子睜大眼睛看清楚了!本來我不想給大家難堪,因為在場的每個人都是我劍朝的子民,功臣,上陣殺敵,出生入死,為的是什麼?保家衛國,而不是結黨謀私勾心鬥角。你們擁戴二皇兄我能理解,他和大家出生入死這種感情無人可以替代,但是,你們首先是我劍朝的將士,你們效忠的是劍皇而不是二皇兄他江永楚,也不是我江永列。”

江永列一邊大聲訓斥,一邊來到每個人身邊,扶起一個人,撤掉一個人身上的威壓。

“你們這樣做不僅是在排擠本太子,更是藐視皇權,就憑這一點本太子就有權利將你們軍法處置了。但法不責眾,這一次我只是給大家一點教訓,你們也不用記恨我,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說法,叫實力為尊,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挑戰我的機會,你們誰不服可以站出來跟本太子打一場,贏了你做主帥,我說到做到,輸了,就給我乖乖趴著,別鬧什麼么蛾子,否則再有下次我絕不留情!”

將所有人扶起來,江永列回到了高臺之上,像一個王者俯視眾生,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他心裡一陣冷笑,剛剛還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徹底從這些人身上消失。

只見被他繞過的人默默低下了頭顱,不敢與之對視,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