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是這樣想,其實心裡也有些緊張。因為他長這麼大,最大的官也就見過韋主任,金所長,施村長,還有就是施校長。

從八樓出來,薛宏偉走在前面。走進801室,他有些尷尬地笑著,對站在廳裡的一對中年夫婦介紹:

“茅縣長,高神醫來了。”

中年夫妻就是縣長夫妻倆,他們以為後面的金虎是神醫,沒想到金虎又回頭去看走在最後面的那個中學生:

“他就是高神醫。”

“什麼?”

茅縣長夫妻倆都驚叫起來:

“他是神醫?”

後面的尾音拉得很長,把薛宏偉和金虎嚇得臉色頃刻發黑。

“不是,茅縣長,他真的,親自幫我,拉好肩胛骨,還有別人,都說他是神醫。”

金虎緊張得話也說不流利,額上冷汗直冒:

“高神醫說,他不收錢,看在縣長面子上,來看一下。”

薛宏偉狠狠地瞪著金虎,非要讓他來,丟臉了吧?弄不好生意都要被他搞砸。

高楓也有些緊張,但他見茅縣長穿著普通的西裝,看上去比較樸素,就鎮靜下來,聲音不高不低地問:

“病人在哪裡?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

茅縣長叫茅林深,茅林深驚愕之後,很快恢復常態,態度和藹地問:

“這位同學,你是學醫的?”

把他叫成同學,高楓心裡“格登”一沉,如實回答:

“我不是學醫的。”

茅林深的眉頭又皺起來:

“你不是學醫的,能看病?”

高楓還是簡潔地回答:

“能。”

茅林深不出聲,好像在思考。他老婆也不知是做什麼的,白嫩的圓臉立刻拉下來:

“薛宏偉,你開什麼玩笑啊?把我們家當什麼了?啊,阿貓阿狗都帶進來!”

“你說給我們帶個神醫過來,我跟老茅專門等在家裡,沒想到卻等到一箇中學生,這不是浪費我們時間嗎?”

薛宏偉和金虎都被罵得狼狽不堪,汗水都快從額頭上滴下來了。

茅林深揮手製止老婆:

“話不要說得那麼難聽嘛,人家叫他小神醫,總是有原因的?他既然來了,就讓他進去看一下吧。”

他不顧老婆罵罵咧咧,帶著高楓走進最裡邊一個房間。

這是一個四室兩廳的特大套,面積很大,但裝修一般,不像電視看到的一些幹部家庭那麼氣魄豪華。

傢俱和陳設也很普通,整個家顯得簡潔大方,樸素溫暖。從家裡的陳設和氣氛看,茅縣長好像還是個好官。

高楓邊想邊隨茅林深走進朝北的一個臥室,臥室裡打著一張一米五的中床,身上仰天躺著一個老人。

老人骨瘦如柴,形似枯槁,兩眼無神,神情麻木。乍一看,極像村裡的焦學農。細看,他比焦學農還要瘦削虛弱。

高楓看到他床前,彎下腰去看老人。他開啟天眼觀察老人,掃描他的身體,立刻知道他變成這個樣子的原因。

茅林深夫妻和兩個介紹人站在他身後,緊張地看著高楓,屏住呼吸,不敢出氣。

林楓知道老人情況,但還是伸手把了一下老人的脈搏,才直起身看著後面的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