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雷奧按摩了一會兒,回了一點兒血色,針扎電擊似的麻痺感也傳到顧曉黎腦中。

她嘶的一聲,顫抖著想抽回越來越麻的手臂,被雷奧冷著臉不客氣地一把抓回去。

“還想要這胳膊就給我老老實實待著!”

顧曉黎不敢做聲,只得齜牙咧嘴地忍受著胳膊恢復知覺時讓人瘋狂的酥麻感。

雷奧倒是很有耐心,一雙用來生殺予奪的大手此時細心地旋轉按摩著她手臂上每一處關節,直到她兩隻胳膊都能正常動起來,才罷休。

活動著還不太靈活的手腕,顧曉黎突然聽見一聲清脆的呼喚,抬頭一看,一頭白髮和長長的兔耳朵從洞口側邊巖壁上斜探出來。

一雙眼淚汪汪的紅眼睛正看著洞內,礙於雷奧的威壓,不敢上前。

顧曉黎真想馬上衝上去抱著唯一的知心朋友大哭一頓,可還是抑制住衝動,轉頭用眼神詢問雷奧,她不想再因為自己讓任何人受傷。

在虛弱受傷的時候,顧曉黎更願意投入一個下等兔子的懷抱,而不是他的。

雷奧面沉如水,沉默許久,還是點了頭。

兔醬看雷奧的眼色,小心翼翼地帶著熊壯進了洞。

熊壯前腳還沒邁進洞裡,雷奧一個眼神瞥過去,兔醬脊背上的毛都豎起來,馬上伸手攔住熊壯。

“你還是在外面等著吧。”兔醬回身對熊壯說。

熊壯雖然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聽話的站在洞外等著。

兔醬從熊壯手裡接過包滿了食物的獸皮袋子,把袋子靠牆放在一邊,淚水氤氳雙眼,迎上了坐在獸皮上的顧曉黎。

兔醬雪白的手臂輕柔地擁住顧曉黎,任由她把頭靠在她單薄的肩頭。

歷經磨難之後終於見到唯一可以信任和依靠的摯友,顧曉黎激動地抬起還不太靈活的雙臂,回抱住兔醬。

把頭埋在兔醬小巧的肩膀上,顧曉黎嗅著兔醬青草芳香的雪白頭髮,淚水決堤一般滲入她的秀髮中。

兔醬恨自己只是個沒用的草食性雌性,在朋友遭遇到危險的時候甚至沒辦法幫助她脫離險境,只能收緊雙臂,試圖給顧曉黎精神上的慰藉。

在兔醬懷裡壓抑抽泣的顧曉黎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雷奧扭過頭不再盯著兩姐妹,多少雌性排著隊想要求得與雷奧的一夜溫存,她竟然像躲避瘟疫一樣嫌棄!

嗚咽著哭了一會兒,顧曉黎總算平靜下來,兔醬試探地鬆開顧曉黎,小爪子在幫她抹了幾把哭的一塌糊塗的小臉。

伸手拉過靠在牆邊的獸皮袋,兔醬從裡面掏出了兩顆山竹,放在兩手掌心,用力壓了幾下,獸世巨大的山竹在她白嫩的小手裡紋絲不動。

兔醬抬眼偷瞄顧曉黎的表情,她紅著鼻子,一副委屈的模樣。

雙手用力,兔醬使出吃奶的力氣拼命擠壓著山竹的外殼,可惜獸世的山竹不僅個頭大,外皮也要結實的多,兔醬的力氣根本打不開。

本來想給顧曉黎吃一顆山竹讓她轉換一下心情,可臨到嘴邊,連山竹殼都壓不開,兔醬紅著臉拿著山竹,左右為難。

兔醬的窘迫被顧曉黎看在眼裡,用力擠壓山竹時兔醬的耳朵直直立起,微微顫抖,小臉越來越紅,像是冬天被白雪覆蓋的一顆小番茄。

噗的一聲,這樣的兔醬讓顧曉黎驀然笑了出來,也許是長時間處在神經緊繃的環境下,突然和兔醬見面放鬆下來,笑點也隨之變低。

好朋友在努力開山竹,她偷懶還笑話人家的確有些說不過去,顧曉黎伸手握拳,別過頭,在嘴邊輕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