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朱祐極的眼力,幾乎一眼就看清楚了這個墨竹的虛實。

“墨竹之道,同樣也具備殺傷力,若是由我來畫,應當是這樣的。”朱祐極揮動衣袖,輕輕一甩,一股清氣射入了墨竹之中。

下一刻,墨竹的模樣,出現了明顯的變化。

一股銳利無比的劍芒,在墨竹的竹葉之上,浮現出來,墨竹的模樣也逐漸變得尖銳,彷彿一把直插天際的寶劍,散發著的無盡的鋒芒。

“嗯?劍道?”

“他將劍意融入了墨竹之中?”

反省亭內的院長周行天,一眼就看出了墨竹的變化,那股洶湧銳利的劍意,影響了墨竹的生長,將墨竹變成了一柄寶劍,一柄鋒芒無比,能夠輕易劃傷敵人的寶劍。

原先沒什麼殺傷力的墨竹畫,此刻,儼然堪比一般的劍丸,一旦清氣徹底爆發,恐怕登山的學子會有生命危險……

“他想要做什麼?”

“君子六藝,看來他是精通劍術和畫術的高手,這種程度的大儒,為何以前從未聽說過?”

“青雲書院何時出現了這種高手?”

周行天壓下心頭的震驚,心中猶豫著,似乎應當出手,將墨竹畫重新封印。

正在這時,墨竹畫石階前的朱祐極,抬手一揮,將這副墨竹畫重新封印了起來,收回了劍意。

“留了一絲劍意,若有緣人能夠領悟,想來儒道也能出一名劍道高手吧。”朱祐極喃喃自語了一句,走過這個石階。

朱祐極的舉動,令周行天打消了出手的打算。

周行天輕撫白鬚,搖了搖頭:“還算守節,也罷,就看看你有什麼打算吧。”

話罷,周行天隨手拿出一張白紙,輕輕丟出,白紙自然摺疊變化,逐漸形成一隻飛舞的白鶴,不斷扇動翅膀,看著周行天。

“通知大儒過來開會。”

白鶴微微點頭,離開飛舞起來,向著幾位大儒所在的地方飛去。

“無論看幾次,變紙成鶴的法術,總是這麼令人感到神奇。”李玄衣看著飛走的白鶴,開口道。

“儒家法術,善於修改大道之中的規則,紙鶴本就會飛翔,給予靈性,成為活物,傳遞訊息,也在規則之中。”周行天隨口回答道。

“是啊,在一定規則內,儒道傳人是最難對付的一種。”

“只可惜,儒道的法術,反噬嚴重,從大道之中,獲取多少力量,都要承擔多少力量的反噬,大儒之下,妄用高階法術,輕則重傷,重則當場斃命,靈魂粉碎。”李玄衣似乎很清楚儒道體系的修煉方式,輕笑道。

“儒家很少會出現作奸犯科之徒,只是理念不同。”周行天瞥了李玄衣一眼,沉聲道。

“自然,守節,懂禮,是儒道最基礎的部分,若違背了自身的道,除了少部分人,大多數儒道修煉者,遭受到的反噬,比施展高階法術還要嚴重。”

“不過,也有例外,比如周師。”

“以天下百姓立命,強行脫離大隋皇朝的控制,與國運分道揚鑣,成為了一代亞聖,並且在皇城斬殺隋帝,以肉身撞碎國運,這才有瞭如今的大奉。”

“這件事,一直被陛下記在心中。”

“生怕哪裡做得不對,惹怒了你們這些大儒。”

李玄衣裝作隨意的說道。

“呵呵,這就是你們玄天衛一直暗中監視稷下學宮的原因?”周行天反問道。

“陛下只是不希望,再出現一位周師,再出現一個碧血丹心。”李玄衣悠悠回答道。

“周師前無古人,大機率也後無來者,碧血丹心乃是最頂級的儒道天賦,多少年了,也只有周師一人,你可以回去轉告陛下,大可不必憂慮。”周行天呵呵一笑,語氣之中,盡是對於皇帝的嘲諷之意。

李玄衣當做沒聽見,繼續開口道:“陛下的意思是,並不希望再出現修煉周師之道儒生。”

“儒道大宏願,陛下自然也是欽佩,但既然入朝廷,就該為朝廷辦事,接受大奉國運,而不是為萬民立命,重民而輕君。”

“這是儒道弟子的選擇,老夫無權干涉。”周行天語氣冷漠了下來,道。

“還是希望院長干涉一下,畢竟,周師之願,對於帝國來說,是一個不安定因素。”李玄衣看向周行天,極為認真的說道。

“哼,我會考慮的。”周行天輕哼一聲,沒有再提這個話題。

大奉的意思很清楚,天下不需要第二個周師——周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