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不該穿這身官服,而應該……”

話音未落,戛然而止。

門克新嘆了口氣,生出了考較之心,轉移話題道:“朱副使,對於此次兩國談判,你有什麼看法?”

“金國無糧,大明缺馬,下官以為此次和談大機率會成功吧?”

“唔……倒是頗有幾分見識,就是有些經驗不足。”

門克新故作高深地答道,眸子中的笑意卻是被朱巔峰給捕捉到了,未能逃過他的觀察。

“朱副使,你可知我大明戰事頻繁,馬匹奇缺,北元威脅又未曾解除,所以這戰馬的問題一直都是個腹心之患,為此皇上曾分遣使臣到邊疆各地市馬,但邊區貢馬路途遙遠,運馬艱難,成效不大,這才改為代官養馬制度。”

“可是這代官養馬同樣弊病頗多,雖然尚未表露出來,但不少朝臣都是心知肚明,百姓負擔加重,部分官員藉此斂財……只怕這項利國措施最終會淪為貪官汙吏魚肉百姓的工具,朱副使可有什麼建議?”

聞聽此言,朱巔峰心神巨震。

這位鴻臚寺卿,當真如傳聞那般憂國憂民,並且見識卓遠,早早地便看穿了洪武大帝首創的代官養馬制度,只會加重平民百姓肩上的負擔。

不過這老頭兒一直揪著自己不放是什麼意思?

自己不過是個掛名的副使罷了,又不能左右此次談判結果。

門克新見朱巔峰沉吟不語,眼中閃過一抹失望,笑著解釋道:“無妨,這個難題那些老東西都不能解決,你年紀輕輕想不到好的辦法也可以理解,不必介懷。”

朱巔峰倒是厚著臉皮點了點頭,並未將心中的想法和盤托出。

二人就此別過,各自返回官署值房。

與此同時,會同館內。

舒爾哈齊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代善正坐在他對面,手中拿著一封密信。

“叔父,這是蝴蝶傳來的密信,上面記載著門克新的所有生平過往,倒真是一個不好相與的貨色。”

代善將密信遞了過去,舒爾哈齊卻是沒有伸手,顯然對此不感興趣。

“一個老東西罷了,比起他我更對那個年輕副使感興趣,讓蝴蝶去深挖一下他的底細,明面上的這些東西太淺顯了。”

“年輕副使?你是說跟你對視那個年輕人?他有什麼異樣嗎?”

代善將密信放在了案上,滿臉的疑惑不解。

自家叔父竟然會對一個明人產生興趣,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舒爾哈齊點了點頭,腦海中浮現出朱巔峰的英武面容,眼中殺機驟生。

“那小子……有點意思……趁早殺了最好!”

代善:“???”

你娘咧!

這裡可是大明帝都!

那年輕人正是大明副使!

你還想在人家的地盤殺了人家的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