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凌厲的江玉玲,倒讓司明朗一驚。

從前司明朗也不是沒見過生氣的江玉玲,自然明白她有厲害的一面,可也喜歡裝得端莊大方,如今許久未曾見過這樣的她,竟然有些惶惶。

司明朗眼底隱隱含了怒氣:“一口一個賤人,那可是老二的媳婦!你看看你想什麼樣子,可還有半點當家主母的氣度!”

這些年之所以縱著江玉玲,還不因為她最起碼還是有當家主母的氣度的,如今倒像是個撒潑的瘋婦一般了。

真是叫人倒胃口。

越是這般,江玉玲便越是失態,她低吼道:“大爺可是忘了誰才是司家人嗎,謝斐一個外人,憑什麼要維護她,大爺真是糊塗了!”

司明朗瞳孔震顫:“你莫要如此了,還是冷靜些再來和我說話吧!”

事實證明,千萬不要和一個生氣的女子說冷靜二字。

江玉玲不敢置信地看著司明朗:“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難道還不夠冷靜麼,若是在這樣的事情上頭一點也不著急,那才是真的奇怪了!”

司明朗則是一臉無奈:“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江玉玲更兇了,“你若不將事情與我說清楚,我決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我可是處處為了司家著想,你怎能如此?”

不是,他怎麼了?

“你……”司明朗砸吧了幾下嘴唇,“真是不可理喻!”

江玉玲怒火中燒,險些撲過去,“我不可理喻?大爺還真是威風見長啊,倒是嫌棄起我來了,我是為著什麼?我要受這樣的氣?”

門口的小廝和彩蝶面面相覷,這兩人不會打起來吧?

屋子裡頭江玉玲還在計較著:“從前也不知道是誰說我有主母風範,說我大方懂禮,最是有條理的一個人,如今居然說我不可理喻,真是日月更迭,心思也換了,果真是厭了我了!”

越說這些,江玉玲反倒是委屈起來了,從前司明朗可沒這樣子過!

司明朗有些反應不及了,她怎麼就又說起這些了?

他眉頭一挑,道:“你說這些舊事做什麼,不是來說別的麼?”

可江玉玲卻不管這些,只不依不饒地鬧了起來,原本安靜的古明齋瞬間陷入了烏煙瘴氣之中。

謝斐可不知道這些,她只管出了這大院子,自顧自走著。

清榮多心問了一句:“方才大爺可沒有為難小姐吧,看小姐這樣子,倒像是鬆了口氣似的。”

“你還不放心我麼?哪裡有旁人為難我的,我肯定不會這樣笨的。”謝斐隨口說了一句,倒像是沒上心一般,在思索著旁的事情。

“是奴婢多心了,小姐這樣聰明,沒什麼能難倒您的。”清榮目光輕動,忽而覺察不對,“這可不是回蘅蕪館的路,小姐這是要去哪?”

謝斐輕聲應答:“咱們的確不是回蘅蕪館,而是去明月閣。”

清榮驚訝道:“明月閣,那不是三房的院子麼,小姐這是……”

這個時候若是主動去明月閣,難免叫人多心些,畢竟都知道三房和長房是面和心不和,謝斐與長房關係不好,與三房關係平平,為何要去這一趟?

“你呀你。”謝斐無奈地解釋道,“你方才在古明齋外頭就沒瞧見什麼嗎?有下人正抬著東西往春雪軒去,看樣子是要再度佈置,可我瞧見了一方珠玉簾帳,是極為精緻的東西,倒不像是大爺會喜歡的東西……我覺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