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謝斐背脊挺直站在了門口,望著第三階臺階上的馬全德,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意味,“我雖然嫁出去了,可也是姓謝的,聽馬管家的話,這以奴欺主可真是謝家的規矩啊。”

馬全德眼神閃避了一下,立即反駁:“奴才可不是這個意思,大小姐不要太過分了!”

謝斐走近了些,頓時有種壓迫的意味:“我過分?馬管家怎麼不看看自己?馬管家一口一個奴才的自稱著,卻沒有半點奴才的規矩,這才是真正的威風凜凜,要不是沒有謝家的教導,馬管家一個奴才怎麼會這樣厲害?”

如此調理清晰又氣勢十足的一番話壓過去,馬全德頓時有些啞口無言了。

一旁的吃瓜群眾們也有些吃驚,但又覺得謝斐說的不錯。

誰家的奴才敢這樣和主子說話,就算是謝斐人不行,這奴才做的也是一點規矩也沒有。

於是有人就想,該不會謝斐這樣荒唐可恥也是因為謝家不行吧?

馬全德瞧著身側人的那些目光,連忙說道:“大小姐就不要強詞奪理了,您欺負奴才沒本事奴才認了,可您不能侮辱謝家,您自己就是從謝家出來的,難不成連自己的根兒都要忘了?”

謝斐冷笑道:“這是什麼話,我倒是聽不明白了?當初我在謝家門前那一番話,想必不少人都知道了,就連謝老爺都說了沒我這個女兒,怎麼如今還來套近乎了?”

“莫不是知道我們司家大爺要升官,三爺成了將軍,所以起了攀附的心思,自己不敢來,就叫一個管家腆著一張臉上門來鬧事?想要威呵我記著我是謝家人?這話說出來也不怕人覺得可笑,謝家果真是沒規矩。”

反正她不是謝家人了,將話說到絕處也沒什麼。

“你!你胡說八道!”

馬全德的一張臉幾乎漲成了豬肝色。

謝斐對那些議論聲充耳不聞,只冷聲說道:“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心裡自然有數,我親自來見你,本是給了你臉面,你卻這樣不知好歹,得寸進尺。”

“大小姐別太過分了!”馬全德有些惱羞成怒了,他從沒受過這樣的氣,早就忘了自己奴才的身份,“你以為嫁給了司家就可以逍遙了,咱們謝家可不是好欺負的,一個司家而已,還真能給你撐腰了?”

這司家自然不可能給謝斐撐腰,一旦出事還會將謝斐推在最前頭,壯士斷腕也不是不可能的,甚至還能博得一個持身公道的好名聲。

可,謝斐不會叫他們得逞。

謝斐聲音清脆:“怎麼?聽馬管家這話的意思是瞧不上司家了,是覺得謝家比司家要高貴一些麼,這話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麼?”

一下子就將矛盾給放大了。

對於司家而言,謝斐重不重要並不是什麼大事,但要是有人看不起司家,那可真是犯了忌諱了。

馬全德從不知道謝斐居然這樣能言善辯,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而謝斐便乘勝追擊:“被我說中了吧,司家好歹也是書香世家,是出過高官的門戶,謝家一個靠女子嫁妝起家的門戶也敢看不起司家,還巴巴的將女兒嫁過來,可不是想著要靠裙帶關係在官場上更進一步?!”

“這樣表裡不一,步步算計,沒有規矩的門戶,我還真是長見識了!”

誰都知道謝斐和謝家早鬧掰了,如今這樣也不算什麼,謝斐是絕不會由著他們欺負的。

路人甲震驚不已:“這謝家大小姐還真是厲害!”

“我看她說的其實也有些道理。”

風向好像一下子就有些變了,但卻只是針對眼前這一幕而言,針對、不屑謝斐的人依舊還有。

人的偏見是不可能一下子轉變的。

馬全德直接被氣的退後兩步,差點從臺階上摔下去,直接拿手指著謝斐的鼻子道:“大小姐!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也是謝家出來的!奴才今日來可不是要和你鬧事的,你不要太過分了。”

謝斐狐疑地掃視了一圈:“不是來鬧事的?那你帶這麼多人來做什麼,難不成是來司家打秋風的?”

這句話瞬間惹得一陣低笑。

那馬全德身後可是跟著好幾個護衛呢,一個個人高馬大的,看著就不是和善的人,此刻更是紛紛對謝斐怒目而視,彷彿隨時要動手似的。

只要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謝家這回絕對是來者不善,理一下子就被謝斐都佔光了。

馬全德努力維持著冷靜:“奴才來自然是有正事的,大小姐難道忘了前幾日在萬佛寺的事情麼,我家夫人和小姐不好計較,更不敢計較,可我家老爺最是疼愛二小姐,絕不會吃這麼個啞巴虧的!”

“奴才這次來找大小姐,就是希望大小姐能夠承擔責任,給二小姐道歉,若是二小姐的傷不好,大小姐也逃脫不得!”

果然是為了這個事情來的。

只是馬全德這回可是來錯了。

謝斐眸光如刀刃一般,閃著銀色的寒光:“原來如此,那就沒有什麼說的必要了,馬管家請回吧。”

馬全德氣勢一下子就又起來了:“大小姐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連這點擔當都沒有嗎,可真是覺得謝家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