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好呢。”

……

翌日,便是齋課的最後一日。

外頭日日宣揚著謝心蓮的腿如何如何,她又是怎樣的痛苦,連床下下不得,於是便有傳言說她的腿怕是要出問題了。

這對於謝斐是極為不利的。

謝心蓮越是可憐,謝斐便越發的可恨,所有人都以為是她故意下狠手,要壞了自己妹妹的大好前程。

劉氏和江玉玲去做佛課的時候,都不叫謝斐了,像是要避嫌似的。

李媽媽來了一趟。

她撐著身段站在門口,像是嫌棄似的不肯進屋,還高聲道:“老夫人說了,明兒就該下山了,夫人這日還是好好思量著,好好與佛祖懺悔,不要出門去晃盪。”

半夏有些耐不住了,氣道:“這是什麼話,我們夫人又沒罪,李媽媽倒是好大的威風!”

謝斐直勾勾地看著李媽媽,眼角輕輕一勾,便有幾分凌厲流露,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感覺,讓人有些發憷。

李媽媽只覺得自己背後似乎一涼,莫名的有些膽怯。

可眼前不過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子罷了,不過比少女成熟些許,哪裡來得這樣的威嚴,定然是她看錯了!

“夫人這樣瞧著奴婢做什麼!”李媽媽直起了腰桿子,“奴婢不過就代為傳話罷了,夫人要是對老夫人不滿,大可以去她老人家跟前去說道,何必對奴婢一個下人擺臉色,外人只怕咱們司家沒規矩呢!”

謝斐緩緩道:“原來李媽媽對主子這樣凶神惡煞就是有規矩了,可是祖母教的麼?”

李媽媽臉色一黑:“夫人慎言!”

“你要我慎言,你怎麼不慎言,沒得讓人以為司家的下人如此無力,是上頭的主子們失了規矩呢。”謝斐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將這話給飄了出來。

以彼之道還之彼身,這話可是將李媽媽給堵得死死地了。

在後宅裡頭浸淫了多年的李媽媽居然在一個不大不小的姑娘跟前失了體面,這是她沒想到的,瞬間覺得自己的老臉掉了一地。

“二夫人不知道奴婢是老夫人身邊的麼,難道真是以為自己暫時執掌了中饋就了不起了,真是好大的威嚴啊!”李媽媽氣不過,竟然直接懟了一句。

謝斐也不甘示弱:“李媽媽這是在狐假虎威嗎,要是祖母知道你仗著她的威風在我這個主子面前耍威風,你覺得祖母真的不會怪你嗎,你壞的可是司家的名聲!”

因為謝心蓮這一遭,謝斐心中早就藏了怨氣,她可不想一味的韜光養晦,該發威的時候還是要發威的。

不然那些猴子還真的以為自己才是山大王了。

就這麼一句話,就將李媽媽的威風給打破了去。

李媽媽知道自己的斤兩,就算是平日裡在司家被下人們奉承慣了,可也知道劉氏是最看重名聲的人。

方才那脫口而出的話不過是一時氣氛罷了,現在倒是有些後悔起來。

她的氣焰一下子就熄滅了。

謝斐繼續盯著李媽媽看:“怎麼?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