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剎,謝斐睜開了眼睛。

白光消失了,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張半垂的臉──司御軒正撐著下巴坐在床邊,似乎是睡過去了一般。

謝斐動了動自己的身子,只覺得腦袋沉的要命,像是墜了千斤的銅鐵一般,額前還隱隱約約有些刺痛,她輕輕“唔”了一聲。

司御軒猛地睜開了雙眼:“你醒了?”

兩人看向了對方,眼底顏色各有不同。

“我……”謝斐想要起身,可才起到一半,不只是用力過猛還是根本沒力氣,身子一軟就又倒了下去。

沒想到司御軒居然伸手一擋,溫熱的手掌一下子便撫住了她的後腦,帶起一陣奇異的酥麻感,讓人心頭都隨著震顫。

謝斐愣住了,頭壓著他的手枕在了枕頭上,忽然後腦就變得灼熱起來。

司御軒也覺得有些尷尬,輕聲道:“你差點磕著床架了……”他竟然不知道從何解釋,如今還覺得自己的動作似乎有些多餘。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謝斐趕緊抬了抬頭,讓司御軒將手給抽了出去。

氣氛,莫名的有些詭異。

司御軒忽然扭過頭去:“你既然醒了,我去讓大夫再來給你看看吧。”

說著,司御軒就推著輪椅走了。

謝斐這時候一看周遭,還是萬佛寺的廂房,只是天似乎更亮了,難道已經過去了一夜了,自己暈了一整夜?

“半夏!”謝斐試著喊了一聲,嗓子還有些乾澀。

“奴婢在。”半夏很快就進來了,“夫人可算是醒了,二公子和奴婢們可是嚇壞了呢。”

哦,對了!

謝斐趕緊問道:“二公子人沒事吧?”

當時可是在山坡上,就算是坡度不高,她手腳健全都摔昏過去了,司御軒坐著輪椅豈不是更加危險?

要是因此出了什麼事情,謝斐看是要自責的。司御軒直接走了,她也沒問的機會,只能問半夏了。

半夏老實道:“當時修竹小哥攔下了輪椅,二公子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擦傷了手而已,倒是夫人您……”

一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半夏仍然心有餘悸。

“要是奴婢手再快一些,說不定夫人就不會摔成這樣子了。”

謝斐不在意的道:“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嗎,你別太在意了,你快扶我一把,我要坐起來。”

半夏紅著眼睛扶了謝斐一把,道:“夫人就是這樣性子好,奴婢……”她話音一停,似乎還有話沒說完就被梗在了喉嚨上。

“你這是怎麼了?不過就是摔了一跤而已。”謝斐覺得半夏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可是半夏看了謝斐好幾眼,支支吾吾的就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猶豫了半天之後,連忙將自己手裡端來的藥送了過去:“還是待會再說吧,夫人先把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