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斐喝了口水,道:“我不是讓你記得帶著藥箱嗎,趕緊給我拿過來。”

“是。”半夏立即將藥箱給拿了過來。

“我現在要幫他處理傷口,你先去外頭守著,要是來人了,你就說我在休息,別讓人進來。”謝斐吩咐道。

半夏心跳如雷,關心道:“那夫人一定要當心,要是有什麼不妥,一定要喊奴婢,公子的屋子也就在前頭呢,奴婢可以去找修竹小哥!”

她雖然不解謝斐為什麼要救這麼一個刺客,但還是照做了,並且做好了隨時衝進去的準備。

謝斐立馬給那男子吃下了自己特製的解毒藥丸,然後撕開了他的衣衫,先簡單的擦拭了一遍傷口,果然是刀口不淺,看著就很駭人,他居然能夠撐著這個傷口跑許久,也算是不容易了。

才要幫他上藥的時候,男子忽然醒了過來,發現是陌生環境之後立馬就要翻身。

“別動!”

謝斐趕緊制止了他,一隻手壓在了他的肩頭上。

黑衣男子被她微涼的手掌所驚,身子顫了一下,“你為什麼要救我?”

他不傻,自然能看出來這人在救自己,若非是她,自己又怎能這麼快清醒。

謝斐“噗嗤”笑了一聲,“我想救就救了,你難道不想活了嗎?你要是不想活了的話,我現在就把你交出去,反正你現在在我手上。”

男子想要動,傷口卻很疼,又忙去找自己的匕首。

“你在找這個?”謝斐手裡忽然冒出來一把匕首,在男子眼前晃了晃,然後在男子來搶奪的時候,飛快地收了回去。

“嘶——”男子吸了一口冷氣,眉眼都皺了起來。

謝斐笑著把玩著那匕首,道:“你這匕首很是精巧,刀柄還是玄銀,刀刃更是削鐵如泥,便是上好的長劍也比不得。”

男子如今用了藥,人雖然清醒得多了,但身子卻有些發軟,傷口更是疼得厲害,只能側目瞪她:“你到底想做什麼?”

本來是迫不得已才挾持了這女子,卻沒想到自己如今好像落入了下風。

透過他的語氣,謝斐甚至都能想象到他面罩底下的神情一定不怎麼好,頓時有些想笑,沒想到此人還有這樣的時候,倒是和自己認識的那副模樣有些不一樣了。

蕭望舒只怕是還沒認出自己來。

沒錯,眼前這人就是那個溫文爾雅的長平侯世子蕭望舒。

若非謝斐認出了他右手的傷口,以及自己特製藥膏的味道,知曉了他的身份,只怕也不敢相信蕭望舒還有這樣嚴肅沉穩的一面。

早就該知道,身為將門之子的蕭望舒又豈會真的是一個文質彬彬的翩翩公子哥?

也不得不說,此人可能遠比謝斐知道的還要厲害和神秘。

“我不想做什麼,就是想救你的命而已,你不是也看見了嗎,我要是要對你做點什麼,直接把你交出去就好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蕭望舒發覺自己臉上的面罩還在,目光驟然一沉:“真的如此麼,我方才可是要是殺你!”

如果換做蕭望舒是謝斐話,肯定是不會對這樣一個人客氣的,所以在他看來,謝斐是個很奇怪的女子。

“你別動,我幫你上藥。”謝斐將他的肩膀摁下去一些,“你真的想殺我嗎?我猜想你應該是想要逃到山林中去讓人無法追蹤吧,只可惜半路傷口裡的毒性發作,讓你撞到了我,你一時慌亂才出此下策,你其實只是無奈而已,你也不會真的殺我,因為我是無辜的。”

原書之中蕭望舒最後也算是功成名就,卻從來不是一個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壞人,他自小在大家族裡長大,又怎麼會真的有什麼壞心思。

所以如今謝斐才能輕易的猜到這些。

蕭望舒有些驚訝,她為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事情也的確如她所說,他只不過是想脫身而已,並沒有害人的心思……

藥粉灑落在傷口上,蕭望舒的思緒頓時被疼痛取代,肌肉瞬間繃緊。

“這藥是會有些疼,你忍忍吧,這藥效可以讓你儘快復原。”謝斐這藥珍貴,但是用起來卻一點也不含糊。

“你懂醫術?”蕭望舒忽然問了一句。

謝斐沒有說話,而是專心致志的上藥,直到包紮的時候才開口:“懂醫術很奇怪麼,女子本就不容易,若是沒幾分本事,又該如何立足在這世間?”

有趣。

蕭望舒有些感慨。

就在此刻,外頭忽然傳來了一陣喧鬧的聲音,蕭望舒立馬有些應激反應似的,想要起身,謝斐卻迅速打好了一個結,摁住他的身子:“你先別急,我出去看看,不過你最好別想著逃走,不然絕對得不了好處。”

謝斐出了屋子,半夏正好在院牆邊上探看,回頭就被嚇了一跳:“夫人……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