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一下子坐著了地上,回過頭來怒目而視:“我就知道是你,你也忒壞了些,誰家姑娘像你這個樣子!”

謝斐不在意地道:“我這叫特立獨行,與眾不同,你真是沒眼光。”

“不要臉,我也懶得和你計較了,誰叫我是宰相肚子。”楚長生很是熟練的說出這幾個字,忙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巴,“你不會是又偷跑出來的吧?”

“你一定是猜的。”謝斐很肯定。

楚長生驕傲道:“這玩意還用猜嗎,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好不好。”

“行行行,我們楚小公子最是聰明絕頂,無人能及。”

雖然是明擺著拍馬屁,可楚長生還是很受用。

“這還差不多。”楚長生往院子中央走去,“畢竟聰明伶俐如我,連你的身份都知道了,想要猜些旁的也不是難事。”

謝斐沒有被這話嚇著,更沒有奇怪。

早在那一日,楚長生非要跟著她的時候,她就明白了他是一定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那時她雖然走的是偏僻的小巷子,並沒有從正門而入,但是楚長生要是有心的話,繞過去一看便能找到司家的大門。

楚長生感嘆道:“我還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就是近日以來京城裡流言滿天飛的謝大小姐。”

謝斐也感嘆道:“怎麼樣?是不是被嚇到了,早就說了,我的名號非常響亮。”

噗嗤──

“就你那名聲,你還真是敢說呢,果然是不要臉。”楚長生可是頭一次見著有人將不要臉的功夫發揮到如此極致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謝斐在別人跟前可不這樣。

謝斐不搭這話,另外尋了話題:“我來可不是跟你說這些的,那花怎麼樣了?”

“喏,你自己看唄。”

早在說話之間,兩人便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這片小小的藥圃旁邊。

這雲鬢花形似蘭草,但卻更加的潦草,沒什麼高雅氣質,若不注意便會以為是一株尋常的雜草。而就在那草間,一抹若隱若現的紅色自根莖瀰漫,不過三日未見,中間變忽然挑出一根白莖,上頭頂著拇指大小的一顆白丸。

看似是一顆果子,實則是雲冰花的花苞,幾日內,這花便能徐徐綻放,宛如一朵透明冰雕的千瓣蓮花,而花莖根部生出白色絮狀物,故而名雲冰花。

雲冰花喜熱,但不宜過熱,如今正合時宜。

而謝斐來得也正是時候。

“這幾日勞煩你幫我照看了,我今日來就要取走此花。”謝斐拍了拍自己身側,竟然直接拿出來了一個小瓷盆,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又冒出來一個鏟子。

楚長生愣了愣:“你還真是準備妥當啊。”

仔細地將雲冰花移植到瓷盆裡之後,謝斐又將瓷盆用先前的泥巴虛虛掩蓋了。

“你這是做什麼?”楚長生有些不解。

謝斐便解釋道:“看來你還真的是學藝不精啊。往常見到的雲冰花都是已經制成了幹藥材的,若是要活體移植的話,便需要如此周折一番,否則此花便難以存活。是以此話不被人所種植,你這裡這一株鮮活的也是難得了,你師傅是不是要你每日定時定卯的澆水施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