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常安是真的很細心。”清榮嘆道,“他可比奴婢對小姐公子還要上心,這樣體貼細心的程度,連奴婢都自嘆不如。”

謝斐也嘆得一聲:“你都不如了,那我豈不是更差?”

主僕二人相視一笑。

不得不說,有了常安的照顧,省了謝斐不少功夫,他雖是男子,可有時候卻比女子還要細緻。謝斐覺得自己賺大發了,這樣一個“男媽媽”保姆,真是可遇不可求,打著燈籠都難找。

眨眼又是三日已過,謝斐又準備了針灸和藥浴,司御軒這一回還是疼得死去活來。

本就是為了司御軒著想,這藥浴是三日一回,謝斐瞧著還是有些不忍,但是司御軒卻還是一如既往的乾脆:“我沒事,我還能撐得住。”

才說完這句話,司御軒便再度暈在了浴桶之中,讓謝斐又是險些溼身。

這也的疼意,不是每個人都能撐住的,但是如司御軒這般的卻是少之又少。謝斐長嘆一聲,轉身出了屋子,打算再研究研究藥方,看看能不能加些不影響藥效又能減輕痛楚的藥物進去。

一到了自己的屋子才想著康媽媽的時候,又忙取了新制的心寶丸去了大廚房。

大老遠就見著康媽媽在院子裡頭和人喝酒,謝斐頓時皺了眉頭。

“哎喲,是二夫人來了?”康媽媽面色紅潤,眼袋也早就消了,如今身子康健,日日都帶著笑臉,“二夫人來坐坐罷,這是上頭剛賞下來的好酒,輕易可喝不著呢。”

謝斐看了她身側的那幾個婆子一眼:“我有些話要同康媽媽說,你們先退下吧。”

幾個婆子很有眼色,立馬就紛紛起身要走,誰料康媽媽竟然還要去攔:“誒,你們別走啊,再陪我喝些!”只是她攔不住,人立馬散了。

“康媽媽!”謝斐直接將人拽進了屋子裡頭,又拿出來薄荷腦油給她聞了聞,“我給你送藥來了。”

這時候康媽媽軟軟坐在椅子上,才清醒了幾分,打了自己一下:“是奴婢吃罪了,還請夫人見諒,夫人是不知道,奴婢如今身子好多了,實在是高興啊……”

她絮絮叨叨說著,謝斐卻沒心情聽,直接將藥往桌子上一放:“這是這幾日的藥,康媽媽還請拿好了。”

“怎麼勞煩夫人親自來送,真是折煞奴婢了。”

“我來也是我的話要說。”謝斐直截了當的開了口,“除了日常的素菜之外,我明日想要兩斤糯米麵和紅豆,若是再有隻雞就好了,不知道康媽媽方不方便?”

聽了這話,康媽媽倒是不糊塗了,一個骨碌就挺起了身子:“奴婢也沒有把握,這兩日上頭看得緊,在您跟前說句不怕的,奴婢自己個兒都撈不到什麼油水,若想要好的,只怕是有些難。”

謝斐早就知道這康媽媽是個半醉的,哪裡就真的糊塗了,她難道還瞧不出來麼,和稀泥打太極的功夫那必然是不差的。

“夫人有難處,奴婢也有難處,總不能得罪了江夫人不是?”康媽媽一臉苦澀。

“我知道了,康媽媽盡力就好,我且先回去了,藥吃完了給我遞訊息就成。”謝斐直接轉身出了屋子。

康媽媽跑出來送她,方才還笑著,謝斐一轉身就變了臉色,眼底閃過一抹深沉。

第二日,康媽媽果然沒有送好東西來,只是糯米麵和紅豆卻有,謝斐也是明白,並沒有記掛這事兒,這幾日的東西的確不怎麼好,好幾天都沒見葷腥了……她嘆得一聲,只拿了東西做了一回紅豆糯米餈來。

剛送了去清風堂,想回頭再給孩子,轉頭便見著苗苗和常安在樹後說話。

“你怎麼能這樣!”苗苗瞧著似乎有些生氣,一張小臉耷拉下來,“你要是不賠我的東西,我就去告狀!”

謝斐頓時停住腳步,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常安囁嚅著說道:“奴才不是故意的,還請小姐繞了奴才吧。”

苗苗直接將一個香囊摔在了常安跟前:“我這香囊可是很金貴的,你不肯幫我去大廚房要點心,還弄壞了我的香囊,你要是不想我去司叔叔和孃親跟前告狀,說你欺負我的話,你就必須要賠給我!”

常安自然不想把事情鬧大,又因著她這話覺得真是自己的錯,立即便道:“小姐要奴才賠多少?”

苗苗想了想才道:“那就三兩銀子吧,我也不要多了。”

三兩,這還不多?便是得寵的大丫鬟也才二兩銀子的月例,別說日子緊巴的蘅蕪館下人月例才幾個錢。謝斐直接呆住,那香囊看著就知道不值錢,也就是苗苗敢唬常安了,這哪裡是賠錢,這不是赤裸裸的詐騙嗎?

謝斐仔細一琢磨兩人的話,忽然覺得這事情不簡單。

常安肉痛的掏出了自己的錢袋子,下一刻便直接被苗苗給搶走了,孩子的眼底飄過一抹狡黠——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