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謝斐說著便連忙拉著清榮往屋子裡頭去了,頭也不帶回的。

清榮頗覺詭異,還回頭看看了司御軒,道:“小姐怎麼看起來像是在躲二公子似的,難道你們吵架了嗎?”不太可能啊,她怎麼不知道?

司御軒盯著謝斐的背影看了半晌,眼前仍舊浮現出她額頭紅腫紫脹的模樣來,冷冷吐出二字:“修竹。”

修竹幾乎是唰的一下便出現在了司御軒身邊:“屬下在。”

“二夫人剛才去了什麼地方了嗎?”司御軒聲音極輕,彷彿隨時要融入風中消散一般。

“先前老夫人身邊的人來請夫人,想必是去了萬壽閣吧。”修竹想了想才回答。

萬壽閣麼……司御軒沉吟片刻,指尖無意地摩挲著,聲音忽然便沉了下去:“你去查查萬壽閣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回來一一報我。”

很快,人便消失在了走廊上。

屋裡頭謝斐瞪了清榮一眼:“別胡說,誰要和他吵架,那不是不要命了!”

清榮更覺詭異,二公子只是看起來冷淡而已,但卻並不難相處吧,怎麼會沒命……

謝斐坐在梳妝檯前,看了看鏡子裡頭的自己,額頭果然腫起來一大塊,還隱隱有些紫色透出來,應該是有些淤血了,她忙取了活血化瘀的藥膏來,咬著牙抹了一遍。

還真是……疼啊。

這回她可是豁出去了,就怕劉氏還偏幫著江玉玲,好在結果和她所料相差無幾。

上完了藥,謝斐便對清榮道:“還有一件事情沒做呢,你替我去麗景軒走一趟,告訴伯母一聲,讓她準備好道歉。”

清榮不解,但沒有著急追問,“若是江夫人不依呢?”

謝斐思忖著,低聲說了幾句,清榮“誒”了一聲,謝斐怕她不清楚,簡單解釋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她當即便往麗景軒去了。

江玉玲也才到麗景軒,她氣得路都險些要走不穩了,面色赤紅,雙目睜圓,一進屋子就將桌面上的物件一舉揮落,噼裡啪啦地落了一地。

屋子裡的下人們被嚇得都跪了下來,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司衍想去扶江玉玲,卻被一把推開,他怔了一下才道:“我知道母親生氣,可是生氣傷肝,再怎麼樣也不能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就氣壞了身子。”

“不相干,現在干係可是大了去了!”江玉玲連連拍了幾下桌子,讓人懷疑地面都跟著震動了幾下。

“我知道今日是母親吃了虧,可若是讓一時的憤怒衝昏了頭腦,咱們又拿什麼來談以後呢,母親不是時常教導兒子要沉穩麼,如今正是需要沉穩的時候,母親可不能自己亂了方寸才是。”司衍輕聲安撫著江玉玲,又忙給彩蝶使了個眼神。

彩蝶一個閃身出去,立馬便去備了茶水來。

江玉玲稍微冷靜了一些,但還是憤恨地說道:“她謝斐算個什麼東西,便是出身謝家又如何,還不是連給你提鞋都不配?現在居然敢騎到我的頭上來撒野了,真是給她能壞了!”

一想到謝斐那個肆意狂妄的模樣,司衍也是怨毒叢生,冷聲道:“她是個賤人,可咱們切莫不能被這賤人給左右了,咱們越是生氣,她便越是高興呢。”

江玉玲似乎點了頭:“你這孩子說的倒是不錯,我是險些就要被氣昏頭了。”

看著她漸漸冷靜下來,司衍也坐了下來,淡定道:“這一回咱們已經在祖母面前丟了份兒了,便是想要處置謝斐,也要慢慢來,放在現在她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看著,飛不出去的,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何必急在這一時?”

“你這性子是越來越沉穩了,比為娘還有精進些。”江玉玲拍了拍司衍的胳膊。

司衍淡然一笑:“這還不是母親教養得好麼,否則兒子哪能到如今?”

江玉玲一下子就被哄高興了,露了幾分笑意,忙掃過地上的人影:“還跪著做什麼,還不快都給我出去!”

屋內人頓時都散了,只餘下母子二人。

彩蝶這時候送了新茶水來,司衍親自奉上江玉玲手中:“母親先喝口茶消消氣。”

江玉玲才將茶盞送到唇邊,剛要品茗,便聽得外頭似乎有人聲嘈雜。

“你來做什麼,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入咱們的院子?”

“我配不配可不是你說了算,你我同為奴婢,你也敢為主子做主了,真是好大的膽子,也不知道是從了誰了。”

司衍聽得半清不楚的,但也覺得不妥,當即斥道:“外頭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