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死之間的談話(第1/2頁)

林家北門竹林裡，林亦正躺著，細小的氣旋託著他的身體，讓他碰不著地面。一群貓在林亦身上亂蹦亂跳的，還有些調皮追逐打鬧的貓，甚至從林亦臉上踩過去。貓群都把林亦佔據了，狗子們只能在一邊眼巴巴的瞅著，時不時的嗚咽一聲。

對於王賭徒被林亦殺掉這件事兒，林家府中反應不一。林清歡知道自己兒子什麼性格，自己讓他去鎮裡逛逛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會是這種結果。侍女們則是心疼少爺髒了手，擔心少爺殺人會做噩夢。侍衛們敬佩少爺的果斷，又要考慮王賭徒的兒子，以後會不會趁少爺不在，向家裡尋仇。

林亦殺了王賭徒的事兒，轟動了整個小鎮，大多數人，都在為林亦歌功頌德。小部分人，則是有些膽戰心驚，生怕林家少爺突然找上門來。

林亦昨日放的那把火，只把王賭徒的宅邸燒了個一乾二淨。裡面的人，王賭徒養的混混，和他的小妾，甚至沒受任何傷。死的人，只有一個王賭徒罷了。那些小混混，自有受到壓迫的白雲鎮民去收拾。

林亦打了個哈欠，一隻小白貓正坐在林亦胸口，用爪子扒拉著他的衣服。看到林亦張開的嘴，小貓好奇的探出小腦袋，伸進林亦嘴裡，被林亦一口咬住。林亦連忙張開嘴，小貓也怕怕的連連後退，還摔倒在林亦胸口。林亦忍不住笑了起來。

林亦身邊有隻三花，安靜的躺著。林亦摸了摸它的頭，它也只是慵懶的側頭看了一下林亦，又趴了回去。這隻貓是林亦六歲時撿回來的，它也是林亦帶進竹林裡的第一隻小獸。它已經很老了，這群貓裡，好一些都是它的孩子。它已經不像那些小貓那樣精力旺盛。每天有大量的時間，它都是在睡覺。林亦把它抱進懷裡，輕輕的撫摸著它的身子。老貓低低的喵了一聲，有些艱難的把頭貼著林亦的臉。

林亦的目光往竹林深處看去。遲疑片刻，林亦抱著三花，起身往那邊走去。這裡有好些小土包，都是那些死去的貓貓狗狗的墳墓，多年以來，這些墳墓越來越多。林亦不怎麼想來這裡，裡面埋葬的每一隻小獸，他都很喜歡。

年幼時，每隻小獸的離世，都會讓林亦嚎啕大哭。長大一些，林亦以為他能習慣，可是並沒有。

林亦的眼神有些悲傷，懷裡的老貓似乎也感覺到了林亦的心情，喵了兩聲，又蹭了蹭了林亦的臉。

林清歡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林亦身邊，和林亦並排著，看向那一個個墳墓。

“如果它們能快樂的歸去，死亡就不能殺掉它們，反而是它們殺掉了死亡。”林清歡安慰著林亦，“它們能遇到你，顯然它們是快樂的。”

“生離死別，我是無法做到坦然面對的。”林亦低頭看著懷裡的老貓，“她也快要老死了，母親。”

“讓她安靜而幸福的離去，又有何不可呢？”

“有很多人，艱難而痛苦的活著，他們不止一次的想過一了百了，只是又缺乏那樣的勇氣。”林亦看著懷裡的貓，“可她只是一隻貓。我十年前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有幾個小孩兒在虐待她。那群小畜生，弄斷了她一條腿，還燒掉她背上一塊皮毛。她當時體弱且一身病，艱難的在地上爬著。哪怕是那樣，可她依然想活著！”

林清歡沉默了片刻，“當年那幾個小孩兒，你已經收拾了他們一頓，為什麼還要叫府裡的侍衛，去收拾他們的父母呢？”

“小乖乖，我怎麼捨得讓你老死呢。”林亦親了親老貓的頭，把它舉了起來。林亦的手臂上出現青綠色的光芒。透過林亦的手，青綠色的光芒鑽入了三花的身體裡，三花垂暮的眼神突然變得生機勃勃。

做完這些，林亦才回應林清歡的問題：“子不教，父之過嘛。所以我就叫侍衛們去收拾他們一頓咯。”

“你那會兒不過六歲而已。”

恢復了生機的三花貓正扒著林亦的衣服，爬到林亦肩膀上，輕輕的咬著林亦的耳朵，嘴裡發出可愛的呼嚕聲。林亦見到老貓活潑的樣子，心情也好了起來，俏皮的說道，“可能是因為母親的天賦和修為高，導致我早熟？”

“你這性格，也不知隨了誰。”林清歡無奈的笑了笑。

“大概是隨了父親？”

“你父親可不是這樣的人。”林清歡不高興的打了一下林亦，“按理說，你繼承了我的外貌，性格就該隨你父親。結果呢，你誰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