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漾峽谷的落瀑之上,一少年正端坐在此,無數魔氣從地底水面湧出向其靠攏。

平如鏡面的水域頓時泛起了層層漣漪,水底潛游的魚蝦競相躍出水面。一巨大身影升空很是平靜的望著他,那隻僥倖從嶽攸手中逃出的老龜緊隨其後且口吐人言:“多少年了,這個地方已經很久沒出過這等天資之輩了。猶然記得,上一次引動這番的還是一千五百年的事情了。”

“天資?老鄰居,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他能有此番造化,靠的可不僅僅是他自己,你仔細看看他,一切都會有答案。”

老龜先是一頓,“半人半魔!真夠狂妄的,以此就敢修行魔族的功法,也不怕反噬。”

“那個老東西親自教出來的徒弟,又有幾個是等閒之輩?哼,這筆帳,他日定會找他清算。”

“唉,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談何容易?前陣子,西王城的魔君親至將這個孩子交給那個老東西之後,又加強了結界,我們一直被此間束縛,每次嘗試又是無功而返,想想還是算了吧。”

水幕稍退,身形赤紅、體長如蛇的赤鱺浮在空中,“過段時間就是魔界每年必遭的崇雨,那時結界便會被削弱,我們可以趁著漲水潛到下游去。”

泛著魔光的黑氣籠罩在嶽攸的上方,風起雲湧卷席間有雷聲降下,漩渦狀的雲呈玄色投下一道光柱。

赤鱺和老龜相視後哈哈大笑道:“天助你我,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可以改變天時,崇雨提前了。”

持續了許久,風雲終於復歸平靜。可半點雨水都未見著,反倒是嶽攸睜開了雙目,攥了攥拳頭,只感覺體內之氣愈加充沛,立在落瀑上望著那兩個怪物:“等著我,我一定會復活你的!”

兩隻魔獸見這個小傢伙居然對自己毫無畏懼,忍禁不住有些好奇:“小娃子,你不怕死嗎?”

“在這結界內,你的力量似乎受到了壓制,充其量不過就是隻修成形的怪魚罷了。還有你,老烏龜,別忘了你的伴生珠還在我的手上。”

老龜活了數千年了,初次被人以伴生珠威脅,多少有些慍怒,不過言語雖輕狂了些,但所說不無道理,修行未達只就者在這結界當中根本無法運轉元氣,一旦感應到便會被此間規則抹殺。

“你能這麼有恃無恐,無非就是仗著西魔君給你撐腰罷了。你說的不錯,我二人的力量的確會被此間規則束縛,但以肉身之力將你絞死還是有十足的把握,我倒想看看,魔君能否在一息間趕到此處救下你!”

“我猜,你不會殺我!因為,你我同為受困者,究其一切只為逃出生天罷了。不如你我合作,等出去之後你走你的水江路,我走我的泥蕁橋。”

“哈哈,就憑你這微末的力量,如何能抵抗結界的威壓?與我合作,且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再說。”赤鱺狂笑道。

“所以,我需要你二人相助。無論你們是因何事被困在此,這都與我無關,你我合作事成之後必有重謝。”嶽攸在賭,賭上性命與這兩隻魔獸談條件。

老龜似是想到了什麼,急忙說道:“說吧,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將伴生珠歸還於我?”

“這個簡單,首先你要幫我找到埋藏在這水下的螺泠珠。”

“好,我答應你,也希望你能夠遵守約定,鱺兄,我們走!”說完,兩者便墮下虛空入水。

周圍的一切復歸平靜,嶽攸也鬆了一口氣,不過這也說明他賭對了,手中的伴生珠發出耀眼的光芒,似是被某股力量牽引有些抗拒他,於此他將其握的更緊,這是他保命的籌碼,絕不可有任何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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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落了雨後,春草萌生,枯敗的殘枝細幹又發新芽。一陣風掠過,白衣少女瘋一般在叢林中逃竄,身後似是被人追趕。

“孽障,還敢逃?再不束手就擒,我等便以手中劍將你就地斬殺!”

“你們這些術士,只會呈口舌之快!想抓我,且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少女的腰間別有一串風鈴,與風為伴隱隱作響。

“追,別讓她給跑了!”一群頂羽冠著玄袍的術士對其緊追不捨,足下踏著飛劍避開此間障礙。

少女極為靈活,在林間竄來竄去。片刻功夫,便將那群玄衣術士甩在身後,最近不知怎的,伏妖除魔的衛道士突然多了起來,四處抓捕修為低下的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