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處激流匯湧成了一則汪洋,山勢陡峭呈傾瀉式飛落,大洋中心有一孤島,島上除了一間破石屋,不見任何蔽物,視野十分開闊。

守穀人和嶽攸費了一番周章,才將被魔獸震塌的屋子修繕的像個住人的地方。周圍盡是水聲,吵得讓人莫名煩躁不安,“我說,這鬼地方不會就只有你我兩個人吧?”

“你能不能坐下說話,抬著頭說話很累的。”守穀人輕咳了一聲說道。

嶽攸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長高了,聽他這樣說才恍然一覺,隨即坐了下來。

這地方黑黢黢的,連個照亮的物件兒都沒有。守穀人看向他咧了咧嘴說道:“你沒來之前,我都是一個人住在這兒,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這地方水聲那麼大,你如何能睡得著覺?”

“魔是不需要睡覺的,況且當你習慣了這嘈雜的環境後,突然到了安靜的地方你還真的沒法適應。對了,你知不知道西君王上為何送你到這兒?”

對於他這一發問,嶽攸只是輕然搖了搖頭,“這一切都太過夢幻,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之後我就到這兒了,其餘一概不知。”

“君上說,你有重任在肩,身無二兩修為可不行。於是便選了這兒,目的就是為了讓你能夠避過七城的目光,好靜心修行。”

“我多嘴問一句,這七城到底是什麼?”嶽攸不解問道。

“你可以理解為七個界域,七城之間互不來往,除非魔界有大事發生才會聚在一起,否則是不會輕易見面的。近些年,魔界不太平,戰事頻發,莫說是你,就是修為高深的也難逃,所以西君王上的用意是讓你遠離這些世禍。”

“唉,打來打去,遭殃的還不是底下這些人。”

“戰爭哪有不死人的,這些世禍絕非朝夕所存,而是長期積累下的怨氣所生。好在,西君王上統兵能力卓著,鎮守這一處不受他界騷擾,不然你以為你能安安靜靜地坐在兒同我講話嗎?”

“對了,老頭兒,你跟我講講昨日作亂的那頭魔獸吧?”嶽攸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向了另一邊。

“那頭魔獸,本是這崇漾峽谷所生而得造化的,其本體乃是一頭赤鱺。它極少出來活動,大多時候都沉睡在大澤洋底,只有逢春時才會甦醒覓食,向來不作惡,可不知為何,昨日似乎是受到了某些力量的釁斥,所以才震塌了我的房子。”

兩人說話間,嶽攸的肚子卻是餓的咕咕叫,“你這屋裡有吃的嗎?”

“吃的?那是何物?魔界中人是不沾染這些的。”

“天吶,你們不吃也不睡,難道要修仙不成?”嶽攸驚歎道。

“修仙?我們自誕生起便是魔,魔是沒有選擇的。”

嶽攸只感覺自己的知識面又被重新整理了,不過他說的倒也挺有道理的,與生俱來便是魔身,不吃不睡似乎也不像人族那樣會經歷生老病死,只能歲月泯滅罷了,不入輪迴。

“算了,你不吃可以,但我不行!”嶽攸一把奪過守谷老頭手裡的柺杖,然後剝了細藤捆在上面,可杆兒有了,鉤吶?

“老頭兒,你這屋裡有沒有類似針的物件兒?”

“針?”它一陣疑惑,嶽攸知道自己又問錯人了。起身便跑到石屋裡翻找,沒想到還真的找到了一件鐵器,不過就是斷了些,粗了些。

他又搬來一塊石頭,然後在上面摩挲。守谷老頭有些不解的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做鉤兒啊!只要我一直磨下去,說不定真的能把這根鐵棒磨成針。”

“痴兒說笑,這鐵棒要磨成你口中那所說的針,怕是要到明年了。”

嶽攸仔細一想,也是,等自己把這玩意兒磨成針,怕是早餓死了。順手便將鐵棒丟在一旁,躺在地上不願起來,“餓呀,我要吃東西!”

“你若真的要進食,何去跳進去?這大澤裡還是有不少能吃的東西,我想那頭魔獸能吃,想必你也能吃。”

“哎,是個好主意。可是,我不通水性啊!”

“這個簡單,我教你避水訣。”嶽攸側耳傾聽,守穀人也是悉心傳授。咒語倒是不難記,就是用起來難。

守谷老頭坐在那兒悠悠然看著他,嶽攸一個激靈撲騰跳了下去,水下倒是有些亮光,還有魚從他身邊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