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一術,名喚點金!可化腐朽為神奇,然對於貪婪成性之人,則為教訓!

此市朝北,有一馬行!專以租售馬匹為營生,胥煙和嶽攸二人剛踏進馬行便聽見後院傳來嘶鳴聲,馬行掌櫃走出接待,“兩位來此,不知有何貴幹?”

“來你處,自然是買馬!”嶽攸講道。

“原來如此,二位請隨我來!”馬行掌櫃在前引路,後院馬廄中栓有各色馬匹,並供其挑選!

胥煙瞧看了一番之後,最終選定一黑一赤!付了錢,二人在掌櫃的目視下離開!

嶽攸騎於馬上,大搖大擺於行市!行人且見遠遠避開,“大個子,我怎麼感覺這兩匹馬有些不太對勁啊?”

“哦!你看出什麼了?”胥煙問道。

“我剛才瞧看了那麼多匹,無論是身形還是體魄,這兩匹似乎都不能與其他相較!可當我騎上時,卻感覺身下無比輕快!你是怎麼看出這兩匹馬的與眾不同的?”

面對詢問胥煙卻是淡然一笑,“對你而言或許不能,但對我而言這不過是些小兒科的把戲!”

經由他這麼一說,嶽攸這才想起與他並行的胥煙是個修行者,還是會飛的那種!不過讓他想不通的是,既然會飛為什麼要跟他一起騎馬去巽州!

“你既會飛,何不騰雲去巽州?”對於此惑,嶽攸打算問到底。

“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修行者何其多,不懂得收斂的人是要付出代價的!在人族的地方,就該守人族的規則!畢竟,除了修行者,更多的是普普通通的人類!我若是騰雲,嚇壞人可怎麼辦?”

對於此言,他甚覺有理!二人並駕往北,經過山川河流,目睹人族之盛!日月輪替,江河纏轉,一彎小舟浮於水上,老翁身穿斗笠蓑衣撒網捕魚,對面山頭傳來陣陣歌聲,如同黃鶯出谷,格外宜人!

嶽攸發現,人族與宿神界最大的不同之處,便是有晝夜之分!這裡有日月,有星辰,朝起日升月落,暮時日落而息!

風雨滌盡滄桑,東風吹動少年心。他們走過了很多地方,見識了很多曾經都見不到的東西,就連冷冰冰的胥煙也會因種種而感覺修行之心漸遠!連忙運轉周身元氣,敝慾望,滅崇心,固守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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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出門久了,嶽攸竟心生念家之望!山道崎嶇,尤其是剛下過雨的路,泥濘難走,他二人也不得不找個地方暫作休憩!

馬要吃草,人要進食,有時候走得太急並不是件好事,走走停停也並不見得都是壞事!

雨後青草尤其鮮嫩,馬兒低著頭啃食!嶽攸則是靠在石頭上望著昏沉沉的天空發呆,“大個子,你說那些人忙忙碌碌的,都是為了什麼?”

胥煙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世人所生便有百望,終其一生深其擇。

有人以三尾鯉魚換壺酒喝,只為心中自在;有人耕田種桑換得銀錢幾兩,只為一家老小吃穿不愁。

有人在賭場豪斥百金,有人為區區碎錢壓彎腰肢!人活著,本身就是件極為矛盾的事。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覺得我的問題挺幼稚的,不想回答!”

胥煙搖了搖頭,“並不是,這個問題過於深奧,難以有解!”

雨連連,傾向人間。山間白霧騰生,水茫茫簇生波紋,銀魚阿乙靜靜地在盛器之中游淌,胥煙卻是折過一片樹葉擋住頭,輕緩緩走到水邊將阿乙放於水中,“用心去領悟這天地之則,修行本無路,門徑亦非臺!”

銀魚阿乙撲騰一聲落水,這久違的自由使得它在水中游來游去。周身鱗片耀耀,透出陣陣銀光,這水至清見底,礫石靜躺,任由雨聲振塵囂!

這裡的山與水,皆是自然所化,山間清氣擢升,飄然直起!嶽攸不懂,這大個子冒著雨出去到底是為何?忍禁不住好奇,也跟了出去,結果卻瞧見這人竟獨坐石臺跟一條白魚說話!

那魚並未離遠,就在水岸邊遊遞!“胥煙,胥煙,我感覺到了一股氣流正湧向全身!”

“不要停,繼續!直到你極限為止!”

嶽攸嘟著嘴,“這魚,好吃嗎?”阿乙聽懂了人話,忙游到胥煙的腳邊!

胥煙卻說,“不好吃!”

“為何?”

“有毒!”

一場微雨,淨化了周圍拙劣的空氣!“大個子,你能聽得懂這魚說話?”

胥煙點了點頭,後者又問,“能不能教教我?”

“不行!”

“哼,小氣!”嶽攸撇過頭生悶氣。

胥煙無奈搖了搖頭,“並非是我不教,而是你根本就不具備與它溝通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