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人偶嚇得一激靈,手上尖叉迎風漲成一柄三叉骨矛,噗地插進大木偶的脖子。

木偶圓鼓鼓的紙眼竟動了,微微垂目瞄著骨矛,木頭腹腔裡傳出一女人的聲音:“好有趣的兵刃!這柄骨叉似能損傷人的運動經脈,造成肌萎縮側索硬化。若遭你這怪物一擊,尋常人除了大腦以外,身體會如墜冰窟一般失去行動能力。”

它又蠕動雙目,凝望向富二代,期艾地道:“我剛才已吃了五隻你的同類,有的四隻眼、有的六隻眼。但他們太弱了,我著實瞧不上。它們臨死說,三目和雙目級的喰種最厲害,可吃人提升怪物氣息。正巧你這隻獵物來了,應該不會讓我失望吧。”

人偶說完,大嘴一張,噗噗吐出五顆喰種血淋漓的頭,空靈地笑起來。

富二代踢飛一個人頭,攥著骨叉的手已成了一隻土灰色的趾蹼。他眼眶陷下,瞳孔縮成了一道豎縫,隨即兩隻鵝蛋大的眼凸了出來,將臉擠成斜扁狀。周身肌膚爬滿了土灰色的細膩疣鱗,甩出條有紅白帶斑的尾巴,伸著條長舌頭說:“你是殺屍小隊研製出的新武器吧。本大爺可不是地上這幾個渣滓能比的,先毀了你,再去吃操控你的人類。”

人偶盯著他的恐怖的雙眼,興奮地說:“王右丞果然天生有招惹最強妖邪的體質。我苦尋了半天都找不到一隻雙目喰種,他身後居然蹤著一隻。大發,大發!可惜你是隻爬壁虎的模樣,太噁心了點,我不太想吃你。”

富二代喰種骨叉一抖,唰地斬掉了木偶的腦袋,擠眉弄眼地笑道:“老子割掉你的腦袋,看你還怎麼吃!”

人偶沒了頭,又像個鐘擺在原地左搖右晃起來。富二代喰種一腳將它踹倒,轉身如一條壁虎,搖著尾巴朝拆遷工地貼地爬去。在廢墟邊緣,他引著脖子,伸出舌頭嗅了下空氣中的氣味,獰笑自語道:“既露了真身,先吃道開胃菜也不錯。”

他遊在亂石中,寂寂無聲地鑽進一半塌的牆縫裡。

牆後有一個趁著工地沒人,偷拔鋼筋賣廢鐵的老頭。老頭似喝了酒,渾身冒著酒臭,正滿臉通紅地薅著一截鋼筋。喰種遊在他頭上,仰起粗大的頭,伸舌頭舔了他脖子一口。

老頭轉眼一瞧,嚇地酒醒了大半,跌在地上指著它,磕巴地說:“怪...怪...木偶怪...”說完雙眼一翻,嚇昏了過去。

壁虎喰種皺著粒鱗的臉,心說:“這老貨在說什麼木偶?!”他扭著柔軟的脖頸往自己後背一瞧,正望見適才已被他斬掉頭的女人木偶竟好端端地扒在自己後背上!

他大駭之下,周身冒起紅、白、灰三股喰種之氣湧向木偶,舌頭亦從喉嚨裡卷出骨叉射向後背。

女人木偶咯咯咯輕笑,大嘴一張猶如古剎銅鐘,一口將喰種吞進了肚子。人偶鼓著肚子從牆上摔下來,掉進了一碎石堆中。須臾,那富二代緩緩從石堆中爬了出來,劈手扭斷了鋼筋,將昏過去的老頭喚醒,笑吟吟地道:“喂,喂!老頭,你怎麼睡在這裡啦?!”

那老頭打了個酒嗝,迷糊地望著富二代,緩了緩情緒,驚慌失措地說:“有個馱著木偶的壁虎精!有個馱著木偶的壁虎精!”

富二代將鋼筋塞給他,笑道:“你吃多了酒,花了眼吧。我路過此地,見你指著一塊石頭在發酒瘋而已。”

老頭四周張望了一下,又見他是個人,廢墟里一隻貓狗也沒有,心虛起來,呢喃地說:“估計是我喝多了緣故。老了,不中用了!”說罷,抱著鋼筋一歪一扭地走了。

“嘖嘖,你說我是個好人不是,剛才救了這老傢伙一命哩!”富二代扭頭望著一塊大石頭笑道。

王右丞從大石後跳了出來,陰著臉說:“小善難掩你的大惡。”他打了一眼富二代,望見他體內趴著一團人形木偶的靈力,冷聲問:“你這寄生人偶就是這樣將謝步塵大哥吃了的麼?”

富二代不答他,揮手撿起骨叉凌空一擋,正格住查方平劈來的鬼頭刀。他單手彈開鬼頭刀,身形一花,掠在空中與查方平火星迸散地打了二三十招。

查方平越打手越軟,一招斬鬼八刀逼退富二代,堪堪落在一倒塌的牆上,飛速扯出一根牛毛細針射進富二代脖頸。他拉直針上細線,霎時欺上,鬼頭刀宛若一道天幕流星斬向富二代頭顱。

富二代一根手指搭在細線之上,捲了一卷,將撲殺在眼前的查方平像一頭豬般摔進了亂石中。不待查方平掙開身子,他攸地冒在其身後,將骨叉抵在了查方平脖子上。

查方平驚出一身冷汗,扯聲大喊起來:“老大,這雙目級喰種好扎手,居然不受我牛毛鬼針的桎梏!你快帶著第一任大嫂走,我來拖住他!”

富二代啐了他一口唾沫,矯揉著身段像個女人一般,說:“愚蠢的貨,你猜不出老孃是誰麼?”

查發平一愣,掃了他一眼,立即又喊:“老大,這還是隻有龍陽之好的喰種,不會是青玉偽裝的吧。”

富二代哭笑不得,朝王右丞講:“你這小弟也忒憨了!”

王右丞也笑了,縱身一躍立在二人之間,微聲說:“查兄,這傢伙是與咱們一同來到異世界的女人偶。她寄生在這喰種身上了而已。不過她的事,你千萬不要與蕭婉雲和北極島的任何人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