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方平‘哇’地一聲慘叫,皮開肉綻地跌落在亂石中,渾身經脈似被一柄柄小刀割斷了一樣無法再聚集靈力,鬼頭刀也脫手飛在了遠處。

大蜈蚣似惱怒之極,嘶鳴著刺耳的蟲叫,龐大的身軀打飛了亂石和粗樹,瞬間遊在了查方平面前。

無數尖銳的石頭又紛紛砸下,準準地砸在它腦袋上,而連一粒小石子也不落向查發平。

“噗嗤!蜈妖尉啊,你今晚怎這麼倒運!”有女人在高處說話。

一月間,查方平只精通了鬼道門派的‘斬鬼八刀’,再無更高強的刀法可用。他剛才一直在全神貫注地與大蜈蚣搏殺,居然沒發現附近還有別人。

黔驢技窮地他循著聲,緩緩抬起了頭。

他目力跟凡人無異,夜色中看不清山隘口上的細節,只駭然望見十隻發著精光的眼睛在看向自己。

“還...還...有這麼多頭妖?!”他絕望地自語了一句。

十隻眼睛各眨了眨,隘口上跳下五隻妖尉來。

三男兩女,其一穿著桃紅撒花衫,石青刻絲披風,大紅洋縐紗裙的女人,睜著雙細長的眼睛笑道:“蜈妖尉果然是我們中最弱的,居然被這個剛入靈力下階的小鬼打地如此狼狽。”

紅頭蜈蚣腥嘴一張,說出話來:“青玉,你他孃的找不痛快是麼?!老子剛復活,妖力只有六七成而已,不像你們已全然恢復了!況且,你過來碰碰這小子試試,包你也倒黴不止!”

青玉嬉笑地問:“倒黴到喝了一嘴童子尿麼?”

蜈妖尉大怒,巨口噴射一團紅光射向青玉。

這青玉是一隻屍妖,玉手一抬招出三具紅毛殭屍,伸手將殭屍甩了出去。

紅光只射碎了其中一隻,另外兩隻殭屍兔起鶻落地攀在蜈妖尉身上,立刻就要咬上去。

一個束著秋香色盤金五龍窄小袖短衫的年輕男子,甩出長鏈飛鐮立馬將兩具紅毛殭屍給勾了回來,冷冷地說:“這小子哪裡是處男,早就破了身了。而你們再打,他可就要溜了。”

其餘五隻妖尉急忙望去,就見查發平不知何時已悄悄爬在隘口巖壁,扯著一條樹的根正笨拙地往上攀。

蜈妖尉一尾巴掃了他下來,大嘴朝他咬去。

青玉身形一晃,舉手一團屍氣彈開蜈妖尉,擋在查方平身邊。

查方平此時經脈受損,無法聚集靈力,以為自己必死了,卻見青玉救了自己。他見青玉粉光脂豔、花容玉貌,竟看痴了。

蜈妖尉大怒,喝問:“你這小蹄子要作甚?難道看上這臉上有道疤的小子了?!”

查方平摸著當初為給王右丞道歉而自殘麵皮的刀疤,心說:“俺這樣泥癩豬狗的模樣,這個漂亮的姐姐怎麼會看上俺...”

只聽青玉婉兒一笑道:“看上他又怎地了?”

查方平心突突地跳,不住心說:“她看上我了,她看上我了!這等神仙模樣兒的女人竟要嫁給我了...”他向來愚蠢,又偏生多情,當下居然意淫起自己跟這個屍妖日後結為夫妻的荒唐夢來,充耳不聞幾個妖尉接下來的話。

“我看你是想搶這個靈根出眾的靈童吃!”蜈妖尉怒說。

青玉搖頭晃腦地道:“這等好食物,人人見而有份,我自然也很稀罕咯!”

查發平心中狂喜:“她稀罕俺!她稀罕俺!”人家前面那句將他做食物的話,他居然沒聽見。

另外二男一女的妖尉雖未說話,但也流著口水望向查發平。

只有攥著長鏈飛鐮妖器的男子妖力比他們都高,皺著眉道:“這小子靈根之強真是平生未見。但他體內似有道茄色詛咒,還圍成了個男孩的模樣。只怕吃下去會...”

蜈妖尉是十八妖尉中最後一頭被複活的妖,如今心急恢復妖力,而查方平正是頂好的‘藥膳’。見青玉和另外三隻妖明顯要從嘴裡搶食,而年輕男子雖這樣說,保不齊是想獨吞這個靈童。

“我焉能與這幾個傢伙分而食之?!”

他妖丹大盛,兩顆顎牙攸地刺出,冷不防地紮在查方平腿上,毒腺裡的蜈蚣毒噴在了他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