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幾人眼睜睜看著苦閒也搭出了一別致的“豬圈”來。

偶有青城下山的六支弟子見了苦閒燒塌的草屋,與兩座別緻的豬圈,都樂不可支地譏刺起來。更有一年紀輕輕的男人,笑喝道:“苦閒老傢伙,別是改行養豬了,要做個豬頭道人?!”

王右丞一臉黑線,苦閒明顯大他幾輩,這人卻直呼他姓名,而不稱呼師兄,顯然苦閒的地位在青城非常卑微。

苦閒任那人取笑了幾句走了,才拍了拍結實的豬圈,道:“這個結實,躺著暖和。”

說罷豬圈就在他粗掌中亦坍倒在地。

王右丞心說:“看來還特喵的要我下場來拯救這幾個傢伙。”

此時天邊有人在大呼:“苦閒師兄,那個新來的王右丞小哥可在你處?!”

話猶未了,忽然起一陣怪風,颳得樹木都颼颼的響。林中的禽鳥,格格驚起了許多。小福女與王右丞嚇得將衣袖矇住了臉。少頃,風聲略定,睜眼看時,只見天上有一道劍光有如天雷而下,一個男人立在飛劍上已停在了幾人頭上。

這人身穿青色團花戰袍,白淨面皮,有龍鳳之表。只是腰間別著個漁簍,掛著只長鉗子,又扛著根魚竿很是扎眼。

他跳下飛劍,立時愣了,便說:“好哥哥,你的華居怎燒成了這樣?”

小福女見了來人,笑著喊:“白雲飛大哥好。”

那人立即扔來幾枚北極幣,和煦地笑說:“給醫仙館的幾個小師妹買零嘴去。”

苦閒見這叫白雲飛的,訕笑說:“白師弟,可是又捕鱔魚去。今日我沒了草屋,搭了個蠨蛸滿室的草棚,可無法待客吃酒。”

小福女附在王右丞耳邊說:“他曾是你們大靈山一支的第一高手,咱們北極島的交際花,沒有人跟他不相熟的,他專愛捕鱔魚來賣,有個‘鱔魚一哥’的稱號。”

王右丞皺著眉說:“曾經的第一高手?”

“是哩,聽說他10幾年前受了一次重傷,差點死了,靈力從結丹期生生被打成了中階靈力。經過這些年苦苦修煉,才升上靈力上階。”

白雲飛撇著嘴道:“北極幣也堵不上小福女愛嚼舌根的嘴來。”

小福女拜了個福,知他不會生氣,反而說:“我什麼都聽你的,不去吃北極當鋪的‘鰻魚飯’,專等你釣鱔魚來解饞,難道還不能講你幾句話給人家聽。”

白雲飛聽了,憤然將魚竿折斷,道:“這群銀樣鑞槍頭,不中用的鱔魚,整日裡在泉水裡尋歡作樂,竟不知多生幾窩娃娃!我在神獸山偷釣了幾日,空手而歸。小福女你且忍耐兩日,萬不可吃北極當鋪的紅燒鰻魚茄汁面、鰻魚蛋卷、烤鰻魚等等。”

小福女又跟王右丞講,“神獸山的金絲鱔魚美味的緊,一直都是他偷釣專供我們買去燒菜。怎料北極當鋪在北海中捕來許多上級鰻魚,做了許多美味的菜,再沒人問津他的鱔魚,此刻正惱火呢。”

王右丞心道:“原來他身上的物什是偷捉鱔魚的。這人也是沒溜,平白跟鰻魚作什麼對呢。”

白雲飛掃了幾眼幾個孩子,立即掏出一張北極當鋪的票子來,塞在苦閒手裡道:“這裡有3000枚北極幣,你且去北極當鋪換四間草屋來住。他們鰻魚做的沒味,但建造四間草房倒利索,不到晚上,就能讓你們住下。別苦了這幾個娃娃受凍。”

王右丞心驚,“此人如此豪氣,如一遊俠。對卑微的苦閒豬頭都如此,怪不得人人喜歡他。”

苦閒流下淚來,已泣不成聲。

白雲飛指著王右丞說:“這個小哥便是芳兒姐的徒弟吧。”

苦閒點點頭。

白雲飛走來,拍著王右丞肩膀道:“好一副鐵打的筋骨!”

“些須有幾分蠻力,不夠給你倒馬桶的。你若瞧上,掃廁所也罷,做個使喚小廝也好,此等廢物白送給你”,苦閒抹淚說。

王右丞怨毒地看著苦閒,心說:“白白老子還感動地把你當家人,真是瞎了眼!”

白雲飛哈哈大笑,趕緊說:“老哥別講玩笑,今天北極學宮休課,眾新入弟子拜掌門。這屆拜掌門龍頭宴,輪到我們大靈山一支啦。我接師傅命,順路將這小哥帶上大靈山。”

“此等腌臢滓,別汙了你的神劍”,苦閒說。

白雲飛還揹著一個斗笠,將它戴在王右丞頭上,道:“其餘靈童都早到了大靈山宮殿,獨少他一人。我帶他上山,更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