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著江逾白的保鏢是權植的人,沒有權植髮話,他們是不會鬆手的。

權植不怕死,但不想現在死。

再說,他也挺好奇自己這心愛的兒子到底要做什麼。

“放了少爺。”

保鏢鬆開江逾白後,德叔說,“少爺,你上我開的那輛車,其中有你出江城的東西。”

德叔這話跟託孤沒什麼分別。

江逾白眼圈一紅,“我……我……”

“快走,這是我欠你的……”德叔語帶哽咽,“以後永遠都不要回江城。”

“……好。”

提著江夫人的頭骨上車,江逾白頭也沒回地驅車離開了寧安寺。

直到江逾白的車子徹底地消失在視線,德叔才鬆開了權植。

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先生,對不起……”

權植伸手揩掉自己脖子上的血,似笑非笑地踹在了德叔的胸口。

當即,德叔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養條狗都知道報恩,德叔啊德叔……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先生,少爺他有自己的人生……”

權植冷嗤,“他什麼人生,失敗的人生嗎?”

“畫畫畫不過女人,開畫廊也經營的亂七八糟的,唯一江氏還管的馬馬虎虎,結果呢……跟賀榮麟的女兒談戀愛。”

“德叔既然年紀大了,那我就送你去安樂居。”

聽到安樂居這三個字,德叔渾身就躥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太麻煩了……”

德叔跪在地上,衝權植磕了三個頭,“跪天跪地跪父母,今日一跪,我們的主僕情誼就此終止。”

“感謝先生當年的救命之恩。”

話落,那枚他捏在掌心的刀片狠狠地划向了自己的脖子。

又快,又深。

血碰灑了一地。

權植手中死掉了很多調的人命,但他本人,並不喜歡這樣殘忍而又血腥的畫面,被那鮮紅而又泛著腥味的血刺激著,權植踉蹌著後退一步。

“先生。”

半響之後,權植才擺手說,“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