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鬧騰累了,悶悶不樂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虞傾將孩子抱進懷裡,冷不丁地對開車的宋硯青說,“囡囡跟你沒關係,別浪費感情了。”

“她是我的女兒!”

女兒……

呵。

虞傾可沒忘記那個冬日的午後,宋硯青說的那些話。

將心底的那麼疼痛壓下,虞傾輕扯嘴角,“如果你早知道的話,她還會平安地出生嗎?”

聞言,宋硯青的臉上掠過一絲灰敗。

“當初……”

他緊緊地抿了下唇,後面的話有些難以出口。

當年那種情況,他連虞傾都沒能保護好,以至於她在S市被白晞的人綁架了。

後來,他遠在國外,虞傾一個人在江城所面臨的危險,是他無法防範和預估的。

如果她懷了孕……

宋硯青無法保證她的安全。

只是他沒有想到,在那個時候,虞傾就已經懷孕了。

或許在某個一閃而過的念頭中,他是懷疑過的,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否定自己的臆想。

虞傾有了孩子,他肯定是開心的。

但當時的處境,孩子也會面臨危險。

所以在潛意識中,他選擇了逃避,不想傷害虞傾和孩子,將一切交給時間選擇。

因為他一念之間的猶疑,將虞傾推上了不歸路。

九死一生,背井離鄉,孤苦無依。

這三年,在一次次的尋找和落空中,他設想過虞傾所經歷的種種。

但那些想象,不及真實的十分之一。

昨晚在瀾㵔,當他看到DK發過來的那些關於虞傾在這三年的遭遇,心像是瞬間被割裂了開來。

為了保住腹中的孩子,虞傾的腿落下了隱疾,在陰雨天會疼。

為了給孩子足夠好的生活,她沒日沒夜地畫畫,舊傷未好的右手,再也不能自如地繪畫。

這樣一個狠心腸的女人,卻在離開前,將自己手上所有的房產變賣,把錢留給了他。

自宋硯青懂事起,他所有的教育都是以掠奪,佔有為目的。

像虞傾這樣的傻子,生平也就遇到過這一個。

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指骨因為用力而泛著青白,宋硯青艱澀地從喉嚨擠出一句話。

“傾傾,別走了……留下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