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散場時,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

是季雲憲的助理,送了一幅畫過來。

季雲憲掃了一眼虞傾,“你不是相中雲的學生嘛,過來看看。”

清代金農的《達摩老祖》,畫卷徐徐展開,乍一看人物奇古誇張,漆書大處著眼,氣韻磅礴。

只是……

畫卷上的漆書《水墨達摩像班惟志筆》,筆鋒和意境卻與原作相去甚遠。

虞傾看向季雲憲。

季雲憲掃了她一眼,“有話就說。”

虞傾抿了下唇,直接道,“這幅畫是假的。”

“小丫頭,話可不能亂說。”季雲憲聲音透著幾分輕蔑。

“讓虞傾把話說完。”顧幸衡道。

季雲憲收了畫,好整以暇的看向虞傾,大有一副看她怎麼編的架勢。

虞傾頓了下。

宋硯青以為她緊張,不疾不徐地給她倒了被水。

“不著急,慢慢說。”

那模樣,好似多憐惜虞傾似的。

虞傾不著痕跡地白了她一眼,緩緩開口,“如果我沒猜錯這幅《達摩老祖》也是清乾隆間的仿作。”

“金農的字筆筆偏鋒,笨拙高古,但這幅……”虞傾輕笑了下,“筆到而意未道。”

末了,虞傾看向季雲憲,“最重要的是,這幅畫的真跡,就在知畫齋中。”

“不可能!”季雲憲說。

作為專業的收藏家,季雲憲幾十年幾乎從未看走眼。

“說不定知畫齋的就是假的。”

“您可以再找人鑑定。”

季雲憲幾十年的口碑,差點就這麼毀了,離開的時候臉色很差。

顧幸衡看著虞傾,“你這個小丫頭,膽子不小。”

虞傾賠笑。

季雲憲和顧幸衡立場後,偌大的包廂只剩下虞傾和宋硯青。

晚上怕耽誤事,虞傾沒喝酒。

這會兒看著眼前開封的白酒,虞傾給自己倒了杯。

手指還未碰到酒杯,就被宋硯青端走了。

“別喝了!”

虞傾沒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酒杯再次被宋硯青奪走。

瞬間,多日來的壓抑和不快呼嘯而來。

一腳踹開身下的凳子,虞傾紅眸火光繚繞,“你到底要做什麼?”

面對她的失控,宋硯青則要平靜的多。

眼眸微眯,出口的聲音依舊低沉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