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的計程車,直到司機提醒她要系安全帶,她才從中那種渾噩的思緒中回神。

冬日的江城,陽光總是很吝嗇。

還沒到知畫齋,天空就開始飄雨。

冬日的雨,又溼又冷,寒意透過車玻璃,一絲一縷地纏繞著虞傾。

廣播裡插播了一條高架車禍,道路擁堵,建議繞行。

司機師傅提議走地面。

虞傾看著窗外的雨,斂了下眉,“繞道去檀香山。”

一個小時後,計程車停在了檀香山外。

虞傾沒有傘,直接冒雨下車。

摁了門鈴,過了五六分鐘才有人應聲。

陌生的女聲,應該是新請的阿姨。

虞傾報了自己的名字,半響門才開啟。

以前,虞傾最喜歡的就是檀香山的院子,大草坪,光是看著心情就很好。

但現在,她還沒走到門口,渾身就已經溼透了。

阿姨撐著傘,一路小跑過來,給了虞傾一把。

看著虞傾溼透的模樣,小聲找補,“夫人最近不舒服,有點忙。”

宋夫人要教訓人,總是會找一個度。

不會讓你舒服,但又讓你無可指摘。

虞傾早就習慣,並不會覺得有多難過,她撐起傘,跟在阿姨的身後,問,“秦姨怎麼了?”

“從小先生的訂婚宴之後,就一直這樣……哎,醫生也看了,就是不好。”

阿姨並不是多嘴的性子,只說了這麼一句就提醒虞傾小心腳下。

雨滴拍打著傘面,滴滴答答,虞傾燥鬱的心情居然在這種節奏中沉靜了下來。

剛踏上臺階,大門向外推開,宋夫人站在門口。

虞傾一句“秦姨”還未出口,宋夫人就道,“怎麼淋成這樣,先去洗洗,換身乾淨的衣服。”

在阿姨的帶領下,虞傾去了客房。

等進去她才發現,自己在樓上房間的東西全部被搬到了這裡,還有之前買的那些小玩意,地板上堆的滿滿當當。

這一瞬間,虞傾覺得有點好笑。

為什麼不直接扔掉呢?

彷彿沒看到這些東西一樣,虞傾進浴室洗了澡,又從衣櫃裡翻了之前的衣服套上。

針織長袖,牛仔褲……雖然都是秋裝,但好在檀香山四季恆溫,並不會覺得冷。

走到客廳,宋夫人正在跟人打電話,看了她一眼,指了下自己身邊的位置。

虞傾挨著宋夫人坐下,白晞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伯母,我知道阿硯不喜歡我……我也不強求。”

宋夫人孰若無人道,“這事阿硯說自己會給你解釋的,阿姨呢喜歡你……不想錯過這麼好的兒媳婦。”

“伯母——”白晞拖著調子,似乎要哭。

聽著這些話,虞傾面無表情,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她放空思緒,直到宋夫人的電話結束通話。

“哎喲,這個阿硯……算了,不說他了!”

宋夫人看向虞傾,眼裡有幾分責怪,“你這孩子……跟你硯青哥鬧彆扭,連我這個秦姨也不認了?”

“秦姨對我恩重如山,我怎麼會不認。”

聽了虞傾的話,宋夫人突然道,“你媽媽前些日子忌日,你有沒有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