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碼刪刪減減,最終還是沒有撥出去。

心裡煩躁,虞傾下樓買了幾罐啤酒,一包煙。

沿著酒店的長湖,在一棵柳樹下的長凳坐了下來。

冰冷的酒精讓人清醒,嗆人的尼古丁使人鎮定。

細白指間的菸蒂在深夜中發著紅,那張美豔風情的臉上透著幾分清冷與無助。

宋硯青腳步腳下微滯,在距離虞傾不到五米的位置停下。

秋風寒涼。

掀起湖邊垂柳,也吹的虞傾一腔孤苦。

她揉了揉臉,掐了煙猛灌一口啤酒。

酒精入喉,她嗆的咳嗽。

一聲連著一聲,像是要把整個肺都要震出來。

宋硯青看到虞傾抹了一把眼角。

她哭了。

這個認知讓宋硯青心頭狠狠一顫,麻麻地酸,透著幾分不自知的疼。

原來,她逞強的樣子是這樣的脆弱。

垂落的拳頭攥緊。

宋硯青悄無聲息的轉身。

虞傾晃了晃手裡的啤酒罐,空了。

她低頭翻了一遍便利袋,也空了。

煙,不想抽。

苦。

她仰面靠在躺椅上,看著天上的殘月。

媽媽,你真的如他們所說嗎?

你告訴我,我該不該查下去?

賀家和宋家都藏著那麼多的秘密,遠在天邊,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曹家……又怎能窺探到那些腌臢之事。

思緒混亂,手機響起。

熟悉的號碼,言簡意賅的命令。

“下樓!”

手指在夜風中凍的發抖,虞傾含混不清的回了一句語音,“下哪兒啊,我不在江城!”

“我在萍窯。”

低沉冷漠的嗓音間,彷彿透支了所有的耐心。

虞傾慢了半拍,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慌亂著起身,逃命般的往酒店走。

但人穿過長湖,便看到了一輛黑色攬勝,霸道地停在路口。

車窗被膜深深掩,窺不見車內半分。

但宋硯青的視線有如實質,如利刃般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