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城看著古凌風,等其餘人都安頓下來休息時,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還不忘看了一眼魏清雲,“世子,有一事我要告訴你們,這是我們聽說的,也不知道你們收沒有收到訊息,湖州大營的嶽老將軍在京城被害了,據說是被二皇子假傳太子口諭誆騙進京,隨後在行館被害,兇手說是什麼叛賊,太子一黨留下的黨羽,可任誰都知道,太子如今已經身亡,那些人肯定不會如此激怒湖州大營,想必事有蹊蹺。”

韓城知道魏清雲和嶽老將軍有交情,看了一眼他之後,將事情細細說了出來,那是半個月前,他們正要從京城出發時知道的訊息。

半個月前。

登基大典在即,京中戒備越來越嚴,進出城不僅要查身份牒文,甚至還要登記,住在什麼地方,家裡有幾口人都要知道。京城裡人心惶惶的局面更是嚴重,不僅如此,南方水患的災民逃到京城外,想要進城全部被阻攔在外面,而那些京城裡的百姓對此深為害怕,要是難民進來,那他們的生活就更慘了,害怕難民搶他們的糧食。

朝廷官員對此屢屢上報,卻都被上面壓了下來,說是一切都要等到太子登基之後再說,事情一拖再拖,吏部尚書擔心難民反動,不怕死的上諫,連著三日都提了要安頓難民,再次施粥賑災,結果惹怒了太子,直接被削去官職,關進了大牢裡,太子殺雞儆猴,這下誰都不敢再直言進諫,卻苦於這樣的朝廷威壓,日日活在恐懼裡。

登基前的祭拜,二皇子站在角落,看著裡面正跪著向皇室列祖列宗牌位祭拜的太子,握緊了手裡的那些證據,給了旁邊的欽天監大臣一個暗號,走上前去。外面那些大臣都在等著太子祭拜之後出去,他提前一步進來,就等這個時候逼死太子。

“太子殿下,你就這麼想登基?”二皇子從陰影走出,看了一眼面前驚訝的太子,不由得一笑,“本朝繼承大統,要有雙龍玉佩和遺詔,就算你是太子,但沒有雙龍玉佩,登基了恐怕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聞言太子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二皇子,臉上露出震怒,“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外面那些侍衛都是東宮親信,而且都是趙家的人,你——”

“湖州大營的嶽老將軍已經被我請來當作座上賓了,那些趙家的人,怎麼能比得上湖州大營的精銳呢?”二皇子不緊不慢地開口,“別擔心,皇宮那邊的人我還沒有動,不過如果你不聽話的話,那就休怪我無情了,進來吧,柳相還有蔡公公。”

柳相是先帝留下的大臣,只忠於軒轅朝,至於蔡公公,那更是先帝身邊的心腹,這兩人走出來,讓太子心裡暗叫不好。他不知道二皇子怎麼一副篤定了的樣子,難道是他之前做的事情敗露了?不可能,古千熠這個混蛋做得事情不比他少,難道他自己的屁股就擦乾淨了嗎?

太子看著二皇子,又看向柳相和蔡公公,“你們打算做什麼?這裡是皇廟,是祭祀的地方,你們這麼做,難道是想造反嗎?我告訴你們,母后和趙家已經陳兵皇宮之外了。”

“如果皇后做了對不起父皇的事,你根本就不是皇家血脈,你說我有沒有資格登上皇位?”二皇子將手中東西砸在太子身上,“至於你說的皇后,早就被御前侍衛給押住了,蔡公公當初被矇蔽,現在知道皇后做過的惡行,不可能再效忠於你們,嶽老將軍更是忠肝義膽,守住了京城,控制京城局勢,我來這裡,只是為了告訴你,你所謂的太子之位就是騙來的,你這二十幾年的人生就是一個騙局,如果——”

太子臉色大變,看著二皇子不敢相信地問:“什麼意思?古千熠,你一直就是一個滿腹算計的卑鄙小人,這一定是你的陰謀詭計,柳相,你聽我說,古千熠他根本不可能有什麼證據,我是父皇親賜的太子,難道還能有假嗎?當年我的弱冠禮,你也在場。”

聞言柳相震怒,一把推開太子,“你算什麼太子?你和皇后就是驚天騙局,你們一起欺上瞞下,你根本不是皇室血脈,竟然敢冒充皇室血脈多年,險些斷送了軒轅朝的江山,老臣盡忠於軒轅朝,豈能聽命於你!二皇子殿下,請你拿出那些書信,還有先帝留下的證據,昭告天下,廢太子,太子謝罪自刎,否則如何對得起先帝。”

蔡公公在一旁點頭道:“太子自刎謝罪,請動手吧。”

怎麼可能!他怎麼不是皇上親生的?這肯定是古千熠的陰謀!太子不敢相信的往後退了一步,看著地上那些書信,再看向古千熠的臉,“這是你的陰謀,根本不可能!”

二皇子嗤笑,“怎麼不可能?你們大勢已去,你若是想保住一絲顏面,還是趁早投降,這樣的話,你還是以太子身份死去,不然,等揭穿你的騙局,我——”

“那我死也要拖著你一起!”太子忽然拔出旁邊的一把劍,這是祭祀所用,根本不鋒利,劍尖才剛碰到二皇子,就被旁邊的蔡公公一下踹開,掉落在地上。

太子面如死灰,看著二皇子,又看了看那把劍,惡狠狠道:“古千熠,你好得很,想不到你竟然有這樣的能耐,是我小看你了,不過你算什麼東西?父皇這些年有正眼看過你嗎?我好歹是太子,你不過是個搖尾乞憐的狗!”

說完這話,太子不等二皇子反應,給他折辱自己的機會,拿起劍往脖子上一抹,瞬間鮮血噴湧而出,他頹然倒在地上斷了氣。

柳相和蔡公公見狀,看向二皇子,“太子已死,殿下打算如何?這是在先帝面前謝了罪,先帝泉下有知也該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