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呼延兒部,單于大帳內。

紅紅爐火把整個大帳烘得熱氣騰騰,長長的酒席一字鋪開,健壯的北匈漢子們跳著歡快的胡旋舞,熱情的姑娘們穿梭在席間倒酒、上菜。

“哈哈,大家吃好,喝好,太痛快了!”身材魁梧,滿臉大鬍子的單于,袒胸露背,吃得滿臉都是油,一隻手還在坐在懷裡的姑娘身上不停的揉捏著。

“吳真人,我敬你一杯。往年這些個黑巾衛像蒼蠅一樣,在我們部落裡面跑來跑去,專門刺殺我們的勇士,發現了他們又打不過,趕走他們了又來。昨晚還是吳真人神機妙算,設了個局,居然一下子殺了他們五個,雖然逃跑了一個,也沒什麼,我們也是大獲全勝呀!吳真人真乃高人呀!”

身材消瘦,滿頭灰髮的吳工道長並不多話,故作謙虛的舉杯示意,輕抿了一口。心中暗罵道,“要不是這個單于的手下蠢笨如豬,憑自己昨晚佈下的北斗七星天罡陣,就是魏清雲親自來了都不能全身而退,結果硬是被五個黑巾衛捨命相拼,殺了一個匈人,讓陣法破了個口子,把領頭的黑巾衛放了出去。這下自己這邊所有的計劃都要提前了,看來要跟京城那邊彙報一聲。派幾個得力的人過來才行。”

想到這裡,吳工起身跟單于行禮,走了出去。單于也習慣了吳道長的高人做派,派人送了吳道長出門。

黑雲城,將軍府,藥房外的一間廂房內,燈火通明,一陣陣濃重的血腥味飄散出來。直到黎明,房門開啟,滿頭大汗的古辰、古月走了出來。

古鳴迎上前去,往門內探頭一看,只見甲一包裹得像一個粽子一樣,嚴嚴實實的,還有些血水隱隱的滲出來。

“甲一身中十種不同武器的攻擊,雖然,他儘量避開了要害,但是腰腹傷口太深,失血太多,也有些感染。我們只好給他用了青黴素,縫了針。世子說過,我們這個青黴素剛提取出來,實驗還不夠成熟,可能有人會對青黴素過敏反應,所以,現在也不敢斷言他一定沒事。要看他六個時辰後,青黴素起藥效了,他才能醒過來。”

古鳴點了點頭,讓他倆回去好好休息。自己往古凌風書房走去。

魏清雲的臥房已經被古凌風徵用做了書房,床榻前隔了一扇山河圖的屏風。屏風之外,兩張書桌拼在了一起,一個長十尺,寬八尺的沙盤擺在上面,沙盤上初具雛形的上方山、黑雲城、呼延聯軍大寨隱約可見。

古凌風正拿著指揮棍,在沙盤上跟魏清雲和袁將軍講解著:“這個沙盤是根據阿雲提供的地形圖粗略搭建出來的,這兩天還請袁將軍讓熟悉地形的心腹過來跟古星他們一起把沙盤完善起來,沙盤按照1:1000的規模搭建,這樣再行軍佈陣會比過往平面的地形圖要準確很多。兵者,詭道也。知己知彼才能出其不意。” 袁將軍第一次看見這樣逼真的沙盤,大喜過望,一掌拍在魏清雲的肩膀上,“魏將軍,風公子可真是我們黑雲城的福星呀,這下可真是天助我也。”

魏清雲點點頭,看著侃侃而談,神采飛揚的古凌風,嘴角微微上揚。看來小風休養了幾天,身體終於好一點了。

古鳴在門外通報了一聲,推門進來,“世子、將軍,甲一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全身多處被暗器所傷,現在還在昏迷當中,預計今夜子時才能醒過來。”

魏清雲點了點頭,對古凌風說,“我去看看甲一。”

“嗯,我帶古鳴他們去軍機營,看看古海他們的進度。”

古凌風轉身向門外走去。

出了將軍府,古鳴把大白馬牽了出來,古凌風剛準備上馬,看見門口大樹下有個裙角飄過,他繞過去一看,原來是袁秋月。幾天不見,袁秋月憔悴了很多,瓜子臉都變成錐子臉了,滿臉愁容。

古凌風心下一軟,想到就算自己現在跟魏清雲再怎麼要好,自己堂堂一個大男人,又做的是造反的生意,想陪也陪不了魏清雲多久。魏清雲最後還是要跟一個愛他敬他,以他為天的女人結婚生子。

這樣看來袁秋月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武功不錯,人又忠心。魏清雲以後交給她照顧,自己也能放心。於是,雖然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古凌風還是走到袁秋月面前,主動行了禮,“袁姑娘,上次是我言語魯莽了,給你陪個不是。”

袁秋月搓著裙角,正不知所措,突然聽見古凌風的道歉,詫異的猛的抬頭,“風公子,我也不對,不該辱及先人,還打傷你。你現在沒事了嗎?我一直後悔出手太重。”眼淚在眼眶中晶瑩閃爍。

古凌風笑了笑,拱了拱手,“我沒事了,袁姑娘身手高強,讓我傾佩不已呀。你是想來看阿雲的吧。他去探望甲一了。怎麼不進去,喔,你怕阿雲不讓你進府是吧?上次他是在氣頭上,晚上我跟他說一聲,說不定明天他就同意你進府探望了。”

袁秋月破涕為笑,“真的?風公子,你真的能幫我求情?你真是大好人,我打傷了你,你還不計前嫌幫我。我要好好謝謝你。”

“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袁姑娘,後會有期。”古凌風跳上大白馬,帶著古鳴一行,向城外的軍機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