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蘅順從地將臉給伸了過去。

宴蓉拿出自己的手帕,沾了點兒水將手帕潤溼,一點點地擦拭段景蘅臉上的鍋底灰。

她的手法輕柔,帶著檀木香氣的絲綢觸碰在臉上,冰冰涼涼的又有些癢。

段景蘅從沒有見到宴蓉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舒服的觸感讓他有些失神,若是時間在此刻停擺,就這樣共度一生該多好?

“好啦,擦乾淨了,把你這張有幾分姿色的臉給挪回去吧!”

宴蓉豪邁地收回手絹,為了揶揄他,特意將“有幾分姿色”幾個字的字音咬得十分重。

“好好好,那就多謝夫人了!”

段景蘅也不願意被這樣平白佔便宜,便將“夫人”二字的字音也咬得重重的。

宴蓉白眼一番,道:“滾蛋!誰是你夫人,咱們這叫契約夫妻,契約夫妻你懂嗎?實在不懂,你理解為戰略合作伙伴也行!”

夫妻?夥伴?

段景蘅只聽見了這兩個詞。

她知道便好。

“嚐嚐吧,我親自下廚做的。”

段景蘅夾了一筷子竹筍炒臘肉在她的碟子裡。

“看不出來嘛,堂堂世子爺居然還會親自下廚呢!該不會是黑暗料理吧?”

宴蓉看著這一桌子堪比滿漢全席又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餚,十分疑心,這小子該不會是點的外賣然後說是自己做的吧?誒不對,古代沒有外賣,估計是他叫人去外邊兒酒樓預定的菜。

段景蘅冷哼一聲,頗為傲嬌道:“瞧不起誰呢,這菜起碼看著都色香味俱全好吧,哪裡黑哪裡暗了?”

宴蓉撲哧一聲笑出來,道:“是的是的,這菜餚就跟您一樣,也是頗有幾分姿色的,興許不會難吃到哪裡去。”

“你……”

段景蘅意識到自己又被她揶揄了。

“我怎麼了?”

宴蓉眨巴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瞪著他,彷彿人畜無害一般。

“算了,吃菜吧!這麼多美味佳餚都堵不住你的嘴!”

原來這男人是怕這種“純情騷話”。

宴蓉笑眯眯地吃著菜。

翌日一大早,世子爺又不知道又跑去了哪兒,又為什麼事情煩憂了。

宴蓉一整眼,嘴裡還砸吧著昨晚晚膳的味兒。

有一說一,這“頗有幾分姿色”的世子做的飯菜也確實是頗有幾分美味的。

雖然一起床枕邊人便不見蹤影,多少有些空落落的,只不過段景蘅已經允許自己隨時可以去回春堂坐診了,倒是也比較好打發時間。

宴蓉伸了個懶腰,用完早膳之後便化好妝出門去回春堂了,特意找了一件男裝換上,又戴了冪籬。

路上沒有了丹琴的監視,走路的步子彷彿都要輕快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