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還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彷彿屋子裡的丫鬟不存在一般,那行為舉止中的殷勤討好之意很明顯。

宴尚書舒展了眉頭,本無意承這些,但此時也只能先忍受。

“老爺今日公務不忙麼?怎麼有空來妾身這裡?”他難得來一次,王氏自然要多找些話題,儘量淡去前日發生的那些不痛快。

“公務也忙,就是想來看看你。”宴尚書喝了口茶,說著最貼人的話,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也虧那王氏還把這話語當寶,跟個懷春少女似的,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笑:“勞煩老爺了。”

“你我夫妻,不必如此見外。”宴尚書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繼而看了眼旁邊伺候的丫鬟,關切問道,“屋子裡的人,用的還習慣麼?”

見他是真的關心自己,王氏愣了一下,心頭更暖,忙點頭。

她就知道,夫妻之間嘛,床頭打架床尾和,哪裡有什麼隔夜仇。

誰知宴尚書卻搖了搖頭:“我見這丫鬟年紀小,身形也有些瘦小,一個人照顧你怕是吃力,還有你原先房裡那幾個,聽說總是伺候的粗手粗腳的,惹你生氣……”

王氏心頭咯噔一聲,心想這又是哪個王八羔子在亂嚼舌根了,老爺這樣說,怕不是想給她安個惡婦的罪名?

不怪她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真是被日前那封休書嚇出陰影來了。

見王氏有些緊張地盯著自己,宴尚書這才笑了,安撫道:“你莫驚慌,可放輕鬆一些,我今日並不是來找你興師問罪的。”

王氏有些難為情,不過卻是真放鬆了不少。

“那老爺今日是來……”真單純只是看看她?

宴尚書道:“你現在有傷在身,身子骨又弱,我放心不下,給你找了個大夫來看看。”

宴尚書說著拍了拍手,門外便走進來一位鬚髮皆白的郎中,在他的授意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來到王氏跟前就開始診脈。

“可是老爺,半個時辰前才有大夫給妾身瞧過……”

“恭喜老爺,夫人這是喜脈!”王氏話還沒說完,那郎中便跪在地上大喊。

王氏:“???”

丫鬟:“???”

王氏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喜脈?她又不是一點兒經驗都沒有的新嫁娘,她自己的身子自己不清楚?哪裡可能是喜脈。

這郎中怕不是庸醫。

不僅王氏本人,就連丫鬟也納悶的緊,身為夫人身邊的人,她可是最清楚不過,這些時日宴尚書從不曾在夫人房中留宿,倘若真是懷了孕,那可真的是見了鬼了。

況且,夫人這把年紀,還能懷?

王氏和丫鬟風中凌亂,宴尚書卻爽朗一笑:“夫人,看來老天爺註定了你要給咱們宴府添新丁啊。”

王氏:“???”

說句大不敬的話,她此刻特別想探探宴尚書的額頭。

看他燙不燙,發沒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