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蓉沒說話,因為他這話的確沒毛病。

段景蘅見宴蓉不說話,知曉她是在等自己的回答。其實怎麼處置段景薇,他在方才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他死死的盯著地上躺著的段景薇,卻又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手中那截短小卻鋒利的袖劍,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抬眸,雙目凌厲地看著丹琴問:“方才她是要偷襲?”

丹琴知道自家主子突然在這種時候出現,這件事肯定瞞不過他,於是看了宴蓉一眼,只好點頭,如實相告:“方才郡主突然跑過來質問世子妃關於王妃的事,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奴婢為了保護世子妃安危,這才將其打暈。”

段景蘅讚賞地看著她:“丹琴此番護主有功,日後我一定重重嘉獎你。”有丹琴保護,那段景薇應該是討不到什麼好的。現在看蓉兒好端端地站在這裡,想來也沒被她傷到。

還好。

段景蘅鬆了一口氣。

“丹琴多謝世子爺。”

片刻後,他又看了地上昏迷不醒的人一眼,雙眼變得極冷,接著又問:“丹琴,郡主會游泳嗎?”

丹琴不知道主子為何會突然問這麼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只是搖了搖頭,道:“據奴婢所知,郡主不會游泳。”

“很好。”段景蘅勾唇一笑,卻笑得瘮人,說話也是不帶半點溫度,“我記得,漕幫之前在渤海一帶發現一處無人問津的小島,回頭把郡主送過去,給那野地兒沾點人間煙火氣吧。”

“是。”丹琴心頭一跳,沒想到自家主子竟然做得這麼絕。看來這一次,他是真的動了氣。郡主作死要來碰世子妃,也難怪世子爺會發這麼大火了。

宴蓉也暗暗吃了一驚,抬頭看著段景蘅的時候才發現,他看著段景薇的眼神,很像是在看一具屍體。

此時,丹琴掏出一根結實的繩子,將段景薇捆了個實在,捆好後還用力扯了扯,這才看向段景蘅。直到看見後者眼裡露出滿意的神色,她才打了三個響指,用暗號喚來暗處的其他死士。

那死士一身黑衣,因為做的是暗衛身份,所以哪怕現身也不會拖泥帶水甚至多說幾句,只是朝段景蘅和宴蓉恭敬行了一個禮,在段景蘅點了頭之後,便從丹琴手中接過了被捆成粽子一般的段景薇,消失在這涼亭中。

“娘子放心,那繩子是用長生結的材料所制,不會斷的。”

宴蓉:“……”她才不擔心那根繩子斷不斷好不好?

宴蓉瞪他一眼,將人牽了來到桌邊坐下,二指按在他手腕處。

段景蘅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她是要給自己診脈,也很是順從,乖乖地讓她診,並未有其他動作。

“娘子,如何?”見她收回了手卻並不說話,不禁來了興致,逗她道,“不會是病入膏肓了吧?”

宴蓉沒理他,低頭把方才自己抱的因為段景薇的偷襲而滾落到地上的暖爐撿了起來,然後不由分說地塞到他的懷裡。

“你看你這副身體,冰得跟冰塊似的。是不是這幾天一直在催動內力?我早就跟你講了,寒毒和你的真氣相連,內力能不用就別用,你怎麼……”

說到一半,宴蓉也知道自己不該指責他。畢竟段景蘅面臨的事如此危險,別說保護旁人了,就算是單單用於自保,他也不可能不不催動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