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蓉自然也是其中一個,當她抬頭時,便看見下人們手腳麻利地將四周的燈籠都蓋上了層黑布,整個院子瞬間陷入一片黑暗,唯一還能有點亮的,便只有夜空中的點點星光,和那一輪始終皎潔的明月了。

這是弄得哪一齣?賓客們心中正疑惑,只見舞臺上天突然迸發出一陣白光,接著臺子兩側忽的湧上許多身披輕衫的年輕女子,正隨著白光的晃動翩翩起舞。

身姿婀娜,舞態空靈,引來一陣讚歎。

就在眾人以為就這樣了的時候,舞臺上的光亮猛地變暗,暗得只看得清上方影影綽綽的人形輪廓,別說面容了,就連衣裳的顏色都看不清楚。

接著,從臺子上方忽的懸空落下一人,足尖輕點落於地面,一身白衣染了光華,與頭頂皎潔一處幾乎融為一體,如月下仙子。

仙子手中握了長劍,隨著鼓樂之聲,在舞臺間四處飛動,衣裳上的白與舞態上舞姬的紅相互輝映,終究還是白勝了一籌。

這般水靈人物,眾人紛紛想看清楚她的長相,不自覺地抬高身子。

片刻之後,光芒陡增,眾人卻失望至極。

那美人,竟戴了一面精緻的銀白麵具。

宴蓉坐在原地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地看著上方可以稱得上是動人心魄的表演,內心卻毫無波瀾。

直到一側響起洞簫聲,宴蓉抬眸望去,便看見了同樣絕代風華的另一人。

那同樣一身紅衣笑得肆意的男子,不正是上回在景王府密室裡看見的人,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叫鶴雲鏡。

哼,以為穿得這樣騷氣她就認不出來了麼?這手段,不比某個戴面具的人強多少。

以為換個裝戴個面具可以矇蔽所有人的眼,但是逃不過她宴蓉的法眼。

開玩笑她可是親自替他上過藥衣不解帶照顧過的,大夫的第一功能,就是對病人的身體的熟悉程度,一定比自己的還要多。

他的身形,她早就爛熟於心。

一舞完畢,美人謝幕,滿身流光傾瀉下來,引起全場掌聲雷動。

甚至有主動者已經來到了閆統領身側,紛紛朝他打聽美人來歷,說願以高價買下這舞姬。

然而無論要價多高,閆統領只是淡淡搖頭,一笑揭過。實在被問得狠了,就說美人已有所屬,早已發誓此生非君不嫁云云。

在場一些年輕些的賓客聽了,不禁扼腕嘆息。心中都在暗罵那個不懂憐香惜玉的登徒子,怎的這麼不識相不識趣,這麼不解風情?

有美人傾心至此,竟還不知好歹,空白誤了美人大好年華。

現在不珍惜,等到了美人遲暮,可有他後悔的了!

此時,大豬蹄蹄子登徒子宴蓉:“……”

這種沒人我無福消受,你們誰要誰上。

場上的演者漸漸退場,宴席上熱鬧了一陣,又重新靜了下來。

推杯換盞之間,閆統領也不知去了何處。宴蓉仔細觀察一陣四周,這才發現方才起鬨的很多年輕權貴,也已經悄然退場了。